这一闹,她也没办法睡觉,只得叫醒安安,母女俩出门跑步。
颜陆英有心不搭理婆婆,但邻居却来投诉,说噪音扰民,再这样他们要报警了。
虽然别墅区各栋楼间隔远,却也架不住曹老太太这么闹。
颜陆英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把豆浆磨了,把早饭做了,让安安送去奶奶房间。
上午,老太太出门散步,和小区的婆婆大娘唠嗑,历数儿媳妇的不孝顺,说儿子是个趴耳朵,怕老婆。
中午,曹老太太约着几个老太太进城吃馆子。
下午,和大家在茶馆喝茶打牌,一边打牌,一边骂儿媳妇虐待自己。
晚上,老太太一声不响地吃完颜陆英做好的晚上,说了一声“猪食”又出门和小区其他太婆跳广场舞练太极拳,继续控诉颜陆英虐待她,只给她是白水煮鸡胸,白水煮白菜,白水煮鸡蛋,白水煮牛肉,白水煮豆花……反正万物皆用白水煮。
最后,老太太说,还是周山水好,安安舅舅的菜做得真好吃啊,我就指望着山水的饭活着了。
原来,新学期已经过去一半,周山水依旧如往常那样,每个周末送孩子到姑妈这里来补习。他也不闲着,挽了袖子下厨房,不片刻便整治出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刚开始的时候,曹老太太对这个金管家颇有敌意,对人说,我儿媳妇这是要当扶弟魔了。我们家虽然是豪门,可也挡不住内贼。
渐渐的,老太太倒和周山水聊得到一块儿去。周山水为人热情,性格也好,又八卦,无论安安奶奶怎么讽刺挖苦,他都是笑笑,捡最近小区有趣的事儿说。
从他口中,曹老太太都是知道了不少小区业主的秘闻,大呼过瘾,对他观感顿时变好。
至于周飞扬,他可是人见人爱,老太太每次见了,都忍不住要去摸摸娃娃的脑壳,说:“青年有干劲,你们周家有希望,国家也有希望。”
老太太成天说儿媳妇虐待她,但看她长得白白胖胖精神矍铄的样子,显然是养尊处优,邻居们心中就是嘀咕,这老太太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
恰好小区里有个省医院精神睡眠科退休的女大夫,她上次给余葳蕤做过智力测试,最后,娃娃IQ分数110,挺不错。
周日下午,因为周飞扬来补课,周山水要过来做饭。曹老太太有饭吃,就没进城,就约了一群阿姨大妈在小区中庭健身器材那里锻炼身体。
女大夫恰好在,就把老太太拉一边,做起了心理咨询:“曹大姐,你是否经常感觉生活没有希望,个人活得没有价值,很痛苦,很郁闷,觉得没有需要追求的目标。”
曹老太太本就是表演型人格,看到旁边这么多人,立即来精神,号啕大哭:我连饭都吃不饱,长期受儿媳妇虐待,你说我能感觉生活有希望吗?我追求的目标就是活着,勇敢的活着。我太痛苦太郁闷了,我的痛苦和郁闷是因为我儿子眼瞎娶了颜陆英。
她靠着我儿子做了大老板,还不知道感恩,你们说这凭什么呀?
她不就是长得好看,当年把我儿子迷住了,一个狐狸精。
跟她妈妈一样都不是好人。
我那亲家母你们晓得吗,以前是干那个的。
“干什么的?”众听众感觉到有文章,同时提起了精神。
曹老太太只图口快,只想着报复儿媳妇,哪管得那么多,张嘴道:“发廊你们晓得吗……”
正要说下去,忽然,颜陆英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沉着脸:“妈,该回家了。”
原来,曹老太太在这边做心理咨询做到号啕大哭的事早有好事者告诉了颜陆英。
颜陆英一听不好,老太太这样闹下去有点不象话了,急忙过来寻,恰好听到婆婆妈要说出自己母亲的隐私。
曹老太太:“吃什么饭,还早着呢,山水都买菜都还没回来。”
颜陆英铁青着脸:“走。”
曹老太太火了:“你让我走我就走啊,你是妈还是我是妈?”
颜陆英:“要不让我泽元来请你,妈,我开个家庭会议,我们讨论一下我和泽元的事儿。我觉得,这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罢,转身就走。
“哟,你还想怎么样,离了我儿,你什么都不是。”老太太跳脚,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院子,曹老太太口中继续骂:“离婚离婚,你还提出离婚了?你什么出身,我儿子什么出身,我们王家什么门第?一个夜总会发廊妹的女儿,配得上我儿子吗?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这话实在太伤害人,王泽元本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茶,顿时惊得茶杯都掉地上,吼道:“妈,你疯了?”
颜陆英呆住,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王泽元心中发慌:“陆英,陆英,我妈老糊涂了,你别生气啊。”
颜陆英推开他:“离婚吧,我马上通知我的律师,你也叫上你的法务,就今天,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因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我可以辞去董事局的所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