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扬臊得大冷天的满头都是汗,脑袋低得快要钻进地里去。喃喃道:“孔雀开屏,你想多了,我我我……”
这太丢人了,他有点想哭。
“这也是诗?”不但周飞扬,就连周山水也感到抬不起头来。作为一个学的,老周对文字很敏感。虽然自己不能写,但一篇文字的好坏还是具备一定鉴赏力的。
第一首不是古诗,而是顺口溜。至于第二首,仅仅是分行文字,跟文学艺术不搭界。
人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
虽然这小棉袄经常漏风,里面还絮了黑心棉花,但她却是王泽元生命中最珍贵最重要的事物。
老王看到这两首诗,顿时气发冲冠,抬手就要朝周飞扬抽去。
许润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手,喝道:“你干什么,敢打我儿子?”
“干什么,我要打死他!”王泽元声嘶力竭:“许润,这就是你的家风。你丈夫出轨,你儿子勾引我女儿,你们一家子这是要置我王泽元于死地吗,我究竟怎么你们了?”
许润:“就凭两首诗就诬陷我儿怎么怎么你家女子,你这是捕风捉影,你这是诬陷。王泽元,如果敢乱来,我对你不客气。”
王泽元叫道:“事实胜于雄辩,你儿都要红袖添香,都走进小楼去找美丽的姑娘,寻找他灿烂的青春了。你儿每天去我家补课,那不就走进小楼,走进我家姑娘的心扉了吗?”
周飞扬:“我没有。”
王安安撇嘴。
“你第一首诗都写了‘我去那里补学习。’还不承认?”王泽元怒急而笑,不住挣扎着:“咯咯,咯咯,好好好,好得很。周飞扬啊周飞扬,你还真是一头狼啊!颜陆英是怎么对你的,看你家经济困难,帮你妈妈解决了工作。你要考名牌大学,她帮你补课。你呢,你爸爸勾引她,你勾引我女儿。你还写诗,呵呵,真想不到你还有写打油诗的才能,你谁呀,你是张宗昌吗?老子,老子打死你!”
周飞扬忽然抹泪抽噎:“我没有,我没有。”
许润还在用力拉住王泽元,怒吼:“孩子我自己会教,但你打他就是不行。”
周飞扬:“我没有,我没有。”
眼见这场面不可收拾,忽然,颜陆英发出一声大哭:“安安,你和飞扬不能在一起,妈妈求求你了。飞扬,阿姨对你很好吧,你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周飞扬也发出哭声:“阿姨,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不是安安,真的不是安安。爸,妈,你们冤枉我了。”
王安安哼了一声:“我又不喜欢周飞扬,你们硬诬陷我们,真没劲。”
和王泽元一样,颜陆英也有点失去理智的模样:“我不信,我不信,我冒不了这个险。安安,飞扬,你们真不能在一起。因为,山水和我是亲兄妹,你们是表兄妹。天啦,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惩罚我!”
“啥玩意儿?”许润放开了王泽元。
王泽元气得又笑起来:“颜陆英,你是不是看八点挡家庭伦理剧看魔障了,你出轨周山水被我质问,就说你和他是兄妹,编出这么个谎言,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个离奇的故事?”
颜陆英泪如雨下:“泽元,这事是真的。我本不愿意说这事的,可是我怕安安和飞扬做出不好的事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泽元:“颜陆英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今天是年会,你很不体面。”
“等等,都别吵。”许润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王泽元你给我住口,现在我来问问题,你们一个一个回答。”
不愧是来自林海雪原的女子,这一声呐喊,大家都安静下来。
许润对颜陆英说:“山水是抱养的孩子,我知道他另有生母。你是我婆婆妈后来生的孩子?”
颜陆英点点头。
许润:“那么,我婆婆妈叫什么名字?”
颜陆英:“我妈叫黄秋枝。”
“啊!”周山水发出一声大叫,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
“山水,你安静。”许润又问颜陆英:“你要拿出证据来。”
颜陆英抹着泪水哽咽道:“妈妈当年的户口迁移证明,户口薄、身份证、后来去世时的死亡证明我都有保留,放在家里,等下可以给你看。我手机里有她和我的老照片。”
说着,就打开手机图库给众人看。
里面存了好多老照片,众人都同时探头过去。
第一张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
王安安:“是外婆和妈妈小时候,啊,你们快看,外婆和周叔还是周飞扬好像。”
许润也叫出声来:“对,是婆婆。”
王泽元回头看了看周山水父子,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妈真的好象……周山水和飞扬。”
却见岳母年轻的时候鼻梁挺拔,眉毛浓黑,眼睛明亮,额头饱满,竟是个大美人儿。眉目和周山水也仅仅是依稀仿佛,但和周飞扬却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这大概就是隔代遗传吧?
照片一张张翻动,都是颜陆英和母亲的合影,颜总也从婴儿到小孩,再到少女时代和为人妻为人母。
一桩关于上辈人的往事也在她的叙述中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