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林妈妈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位学生的母亲,分别是黄泽骏妈妈和金静汶妈妈。
三个女人一台戏,尤其还都是中年妇女,等周山水一过去,她们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他的脑袋都说大了一圈。
周山水:“哎哟,艾林妈妈,泽骏妈,静汶妈妈,不要急,一个一个说,我都听不清楚你们说什么。要不,艾林妈妈你先说?”
艾林妈妈道,飞扬爸爸,你家孩子是班级有名的学霸。周山水得意,故做谦虚说,哪里哪里,孩子的成绩也就班级第五名左右徘徊,要想朝上冲一冲,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口气。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掉些名次。上回半期考试,不就落到二十一名,还早这次月考又赶上来了。娃娃毕竟是小孩儿,心性不稳,尚需努力。
三位妈互相看了一眼,黄泽骏妈妈说,飞扬爸爸,周飞扬不过一个月时间从第二十一名重回前五,可见飞扬爸爸你在教育孩子上很有一手,也很有经验,我们是非常佩服的。
周山水更得意,继续谦虚,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金静汶妈妈接嘴道,飞扬爸爸,现在国家不允许补习了,咱们就算想给孩子补,拿着钱也找不到地方啊,这就让人头疼了。
周山水点头应道,是啊是啊,不过,对于国家这个政策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孩子学习压力实在太大,老绷着这根弦也不是办法。而且,课外补习这事我看也不见得是好事。现在的校外补习机构实在太贵,三五百一节课,一年下来就得好几万甚至十多万,给家庭造成了巨大经济负担,最后反映在考试上也就提高三五分,实在没意思。
艾林妈妈不服,道,飞扬爸爸你这话就不对了,三五分他不是分吗?高考考场上,多一分不知道就把多少考生甩在后面。如果能让我家女儿多考三五分,别说几万十万,就算把房子卖了,我也心甘情愿。
“是啊,咱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孩子的人生才开始啊。”黄泽骏妈妈和金静汶妈妈同时点头。
周山水劝道,你们也不要担心,以前人人补习,水涨船高,等于人人都没补,大家还是处于同一条起跑线上;不许补习了,水落船低,大家还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我看国家这个双减政策就很好嘛。学生精神压力小了,家长的经济压力也小了,于国于民都是大大的好。
艾林妈妈苦笑:“飞扬爸爸,怕就怕别的孩子不补了,而有的家长却偷偷给娃开小灶。特别是像咱们这种,孩子努力一把就够着清北复交,松一口气就落到普通985的,更是要警惕。清北复交和普通985在未来的就业和个人发展上面的区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的。”
其他两位妈也同时叹气,说,是啊是啊,我们才是最担心最忧愁的。
周山水:“艾林妈妈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我们的孩子不补习,别的家长偷偷开小灶,现在不是能补课了吗,那可是违法的。”
金静汶妈妈忽然说:“不许去外面补习机构不可,还不兴父母给自己孩子补课吗?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教育孩子天经地义,不违法。”
周山水好象觉察到什么,抽了一口冷气:“你们的意思是……”
三位家长同时点了点头,说,我们自己给孩子补,要不,咱们四人成立个互助小组。
她们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好半天才让周山水听明白。
原来,这三位妈妈觉得现在正是高考冲刺的阶段。自家孩子十年寒窗,一路辛苦。为了培养他们,家里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现在不许补课,那不是跟百米跑最后十米忽然松下那口气吗?
孩子毕竟是孩子,玩心重,他们还意识不到高考对气究竟意味着什么,一旦放松,后果不堪设想。
国家是不许学生在课外补习机构补课,那咱们就自己干。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就好象我当年学得最好的是外语,平日从事的又是外贸工作,一年中有两三个月会出国,英语没问题,可以给孩子补补,但数学却不成。毕竟,数学的逻辑和思维方式和外语不太一样。”黄泽骏妈妈道:“飞扬爸爸,咱们索性来个资源互补,如果你愿意的话?”
周山水倒是意动,但还是担忧地说,毕竟咱们都是四十出多岁的人,高考都过去二十来年,以前高中学的东西早忘光了。真拿到卷子做,得分未必比娃娃高,怎么好乱教,教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艾林妈妈咯咯一笑,道:“那咱们就学,把高三的课本拣起来重新学。说句不客气的话,今天能够站在这里的家长,水平都不低,否则也不可能教育出那么优秀的孩子。也不要所有的科目都学,大家按照各自的兴趣爱好和强项选一到两门科目。我先来,我是中山大学硕士研究生,当年高考数学拿了满分,平时陪孩子学习的时候也看过高中的几本数学书,上手应该很快。”
黄泽骏妈妈:“艾林妈妈是西南政法的硕士啊,请问您的第一学历是什么?”
艾林妈妈说她这就是第一学历,本硕连读的。
黄泽骏看艾林妈妈的脸色不太愉快的样子,忙道了声歉,说她没别的意思,毕竟这事关系到孩子们的高考,不能不仔细些。又道,自己的第一学历只是个大本,不过,学校还不错,是南大外语系,除了英语,还选修了西班牙语。如果孩子想学,她也能教。
艾林妈妈和金静汶妈妈笑道,高考又不考西班牙语,学什么学,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金静汶妈妈的学校也不错,第一学历中国地质大学,后来还出国留学四年。回国后一直在地质类单位上班,没丢下专业,理综上可以帮上孩子们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