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青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恼怒起来。
可纪繁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太无情了些吧!他就算有些话说的过了怎么了,他就是这个脾气,说风就是雨的,怎么了嘛!
“你……”
你气死我了。
“唐小姐主动要求降低版税,和我们五五分。”
纪繁真突然理智回笼,直接说道。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了——什么?”严柏青瞪大眼睛,“不是骗我?”
“骗你做什么,有钱赚吗?”纪繁真百年难得一遇的开了个玩笑,心里面舒服了一些,他并没有想那么复杂。
就像唐小姐说的那般,好人和好人的相遇。
从心而论,无所求,就可以了。
“唐小姐说报社也要赚钱的,她不但希望自己发展的好,也希望报社能发展的好。”
纪繁真看着严柏青,“她真的是个非常真诚的朋友,你不要再说那些话,可以吗?”
他的目光带着正直的光芒,看的严柏青无地自容。
“……可以。知道了知道了。唐小姐就是十世大善人,我以后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吧。”
严柏青深深地觉得自己龌龊,他跟这两个人做朋友,简直就是侮辱了他们美好的品格。
“下次,我请你们吃饭,记得给我腾出时间。”
他匆匆说完,转身也走了,开着车半路上遇到了江蕴仪。
看着这个对他难掩激动的女人,他松了口气,看,还是很有魅力的。
“蕴仪。”
他停了车,果然看到江蕴仪快步向他走来,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炙热。
“柏青哥,你总是忙,今天怎么有时间了?”
“人再忙也需要休息啊。”
严柏青的语气中没有原来的抗拒,这让江蕴仪很惊喜。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个难堪的夜晚,被张为民求婚,然后亲手扼杀了和严柏青可能会出现的以后。
最近她在家中修身养性,也在积极物色能够帮得上自己的人。
诚然,有很多她妈妈介绍的,都是自己的父辈,年纪是大了一些,要看实力的话,还是值得考虑的。
她本来都想清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都是为了钱嘛,不丢人。可在看到严柏青的这一刻,她的那些心理建设又动摇了,更别提严柏青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动摇的更加厉害。
那些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严柏青的小拇指。
“蕴仪这个时间一个人出来逛吗?”严柏青实在是太温柔了。
江蕴仪浑身的防备和刺都收了起来,她低下头去,“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在家里很少出门了,也不敢和朋友来往,生怕大家笑话我。”
“怕什么,那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不识趣的男人痴心妄想,反倒连累了你。”
严柏青见到女人悲伤失意,习惯性的要安慰上一两句。
不管这轻飘飘的一两句话有没有用,但看起来在那女人心里,是极为有用的,最起码江蕴仪的脸色一下子好了起来。
“也就柏青哥见识广会这么想,流言可怕,我一开始怕的都不敢迈出房门一步,后来才渐渐好了些,就是再不敢,也逼着自己出来,我也这么想,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自己,现在柏青哥也这么说,我就更有勇气了。”
江蕴仪渐渐有了神采,“对了,柏青哥,我今天出来是想要看刚刚上映的电影,你也刚好有时间,要不要一起来看?”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
严柏青顺口问道。
“叫青璇的,是讲一个舞女的故事,听说极为悲伤。”
江蕴仪收敛了神情,“我只想看看,别人的一生遭遇了这样多的苦难,还在勇敢挣扎着活下去,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这个想法好,那我也去看看。”
严柏青开车带她去了电影院,心里却想着,唐宁那些作品,也是极为适合拍成电影的,到时候请上当红的电影明星,不愁不卖座。
他要不要开个电影公司呢?
抽着烟,皱着眉,严柏青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在思考这个生意到底有没有赚头,赚头大不大。
“柏青哥?”
江蕴仪不太敢打扰,可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
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便看到严柏青的眉目突然松弛下来。
“哦,看我,想点工作上的事情就入迷了,这点不好。走吧,下车,咱们去看电影去。”
“没关系的,柏青哥有事业心嘛,我妈常说,这些年轻人中,就数柏青哥你最厉害了,自己的事业都能搞得好,也不靠着家里。”
江蕴仪说完,见严柏青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嘴角擒着一丝笑意往前走,自觉没趣,便也不多说了。
希望今天能遇到些熟人,在原来的熟人面前和严柏青一起出现看电影,能够把她到底的名声给挽回一些。
江蕴仪这么想着,还真遇到了熟人,不过电影开场了,她想着等到散场,一定挽着严柏青走到熟人面前去,让他们看看。
“蕴仪,专心点。”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瞬间扰乱了江蕴仪的心神。
“嗯。”
她冲着严柏青笑笑,试图把目光放到电影上,可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计划,拿下严柏青,那么……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现在,她晚上要去母亲组的局,穿着暴露的礼服,忍受那些老男人令人作呕的目光和衡量。
她就像是一块肉,尽力展现自己的学识和才华,但没有人欣赏,他们只想知道这块肉香不香,卖这个价值不值。
看着屏幕前的舞女受到侮辱,她居然也双眼含泪起来。
如今,她和舞女又有什么差别。
“柏青哥……”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身子往严柏青的方向靠近。
对上严柏青询问的目光,她忍不住说,“青璇太可怜了……”
严柏青挑眉,对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毫无怜惜之意,但依然将手帕递给了她。
“小可怜,这都是演故事呢。快擦擦,都哭成小花猫了。”
江蕴仪破涕而笑,用带有他体温的洁白手帕轻轻擦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