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个双面人,像个精神分裂患者!
你想要追求更加有钱更加美好的女朋友时,你就是自由进步的张为民,要来丢掉我这个腐朽的糟粕!
当你想要吞掉我全部的嫁妆时,你就是封建守旧的张为民,要用那些腐朽的教条来置我于死地!”
唐宁的这番讲话,震惊了所有人。
就连张为民自己都说不出话来,哪怕有着满腔的愤恨,在唐宁目光如炬的威力下,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得好。”
忙着记录的记者忍不住赞叹。
或许是这个声音,惊动了其他人,大家才从一种莫名凝固的气氛中惊醒过来。
“这个原告,有点意思。也说中了目前社会上所存在的一些问题。”
齐长官正打算说点什么,突然身边的上级发话了,他当然懂了,连忙点点头。
“是啊,哪怕我身为男子,听了以后都忍不住为唐宁女士抹上一把心酸泪。”
为了迎合进步的上级,齐长官连张唐氏都不说了,唐宁女士说的很顺溜。
他领会了精神后,冲着李世光使了个眼色。
很快,敲锤声响起。
“肃静!肃静!鉴于双方你来我往,各说各的理,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听听陪审团的意见。十二个陪审团一人一票,今天我们就用现今世界上最公平公正的方法,来审判唐宁女士告夫一案!”
张老爷自觉大势已去,给儿子使了个眼色,捂着头就倒了下去。
“爹!爹!”
张为民没有接收到信号,还以为他爹真的晕了,急忙喊。
“来人,快请大夫,快救救我爹!”
张老爷心里着急,现在不是急着救你爹,而是要暂时休庭,容后再议!
这才是他的目的,怎么儿子一点也领会不到呢。
他的手悄悄扯了下儿子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把眼睛漏了条缝,想要示意儿子如何行事。
本来这招很好使,奈何他忘了现场来的有记者和照相机,有个记者刚好在找角度调镜头,见到这一幕就这么巧给拍了下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贱人自有天收。
不管张为民怎么喊,李世光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
“这位张姓被告年纪大了,中了些暑期,将人抬到阴凉处好生灌上一壶凉茶也就好了。好,那我们接下来,审判继续。”
完全没有要中止的打算,张老爷听了,真的觉得头晕脑胀喘不上气,本来是假的,但现在也有了几分真。
这个脸他丢不起,已经没脸做人了,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赵胜带着家丁护院就在外边等着,见到老爷躺着抬出来,还以为人真的出事了,连忙嚎丧。
“老爷!我的老爷啊!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上了公堂就抬着下来了?你让老奴回去怎么跟太太交代啊……”
赵胜吊着一只胳膊,被阿诚给打的。
身上也没好,脸上是伤摞着伤,像是打翻了的酱油缸,不知道多好看,身上更是疼的很,肋下隐隐生疼。
他憋着一口气,就是想要看他家少爷和老爷灭了唐宁那个小贱妇。
虽然这打是因为少爷挨的,但根子上都是唐宁,灭了她,也算间接给他报了仇。
所以听说这事儿,他本来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疼,一下子来了精神,疼也不喊了,咬着牙憋着气也要来看看。
没想到看到的景象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少爷和老爷不但全程被那贱妇压制住,就连外边这些个泥腿子也胆大包天的支持那贱妇,骂起张府来。
他气不过才说了两句,就差点被人打。
虽说带了人,但赵胜这阵子挨的打已经够多了,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疼,他实在是被打怕了,看到别人举起拳头就胆寒。
万一挨打了呢,他现在这身子骨也禁不住啊,只好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此刻他在那鬼哭狼嚎,围观群众这才看出来。
“一伙儿的啊,怪不得刚才咱们骂张家,他跟死了爹似的。”
“狗奴才,不把别人当人看,就是这德行!”
“看他那熊样,平时在张家,也被打的不轻呀,就这还一心向着主子呢?”
“可见张家人心狠手辣惯了,我看那唐小姐说的有几分真。”
“我听着都是真的!那个张少爷才是满嘴胡言,自己说的话都对不上去,听说呀,有的人脑子分成两半不好使!”
“不好使还能去外国留学?不是都说他有才学么……”
“是拿钱去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平时知道的那些去留学的,是公费留学,政府出钱,当然了要考试,选最有本事的学生去的,张少爷这种叫自费,没听说吗,花了他媳妇四五万现大洋呢!”
“我的天呐,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自费的,不过这就对上了。我还纳闷儿怎么出国留学竟然要花这么多钱的吗,我明明见着有人家穷的叮当响,儿子也去留学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呸,不是个男人,花媳妇的钱还要虐待媳妇……”
“我太生气了,等会儿这个张少爷出来,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里边的工作人员给了一张凉席,又拿了一壶凉茶。放到赵胜身边就不管了,直接走了。
赵胜听着这些人毫无顾忌的谈论着张家的事儿,骂张家,本来想要呵斥,但还是那句话,怕挨打。
他是憋住了,凉席上躺着的张老爷可真是憋不住。
这些人平时见到他,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磕头的都有,现在居然……
都反了天了不成!
他睁开眼,猛地从凉席上坐起身,“你们住口!!!”
他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么一句,吼完,没想到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
而且由于赵胜断了一只胳膊,没能及时接住,张老爷的头是直愣愣的磕到了地上!
“哎呦,吓我一跳!”
“肯定是装的,这回又装了!”
“让我们住口,以为你是谁啊,大老爷了不起啊,讹诈儿媳的嫁妆钱,还有脸装病……”
赵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低声喊着,“老爷,老爷?”
他心里十有八九也觉得老爷是装的,但刚才那头磕的,听着可真疼,就这老爷都没有动静,不会是……
他心慌意乱的,连忙招呼人把老爷抬回家去,请大夫。
完全忘了,还有个少爷在堂上呢,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张为民成为了众矢之的,他铁青着一张脸等待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