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仪,我并非……”下意识想要解释,“我只是被这疯妇逼的口不择言,你也看到了,她动辄要亮刀子。”
&er,这是你的家事。”
江蕴仪脸上看不出什么,她依然是客气的,“我一介外人,并不好参与,你自己处理就是了。”
但言语中,却有些过分客气了。
果然,张为民所有事情皆可解释,哪怕他移情别恋,但他用七出之条要休弃原配妻子,却无可辩驳。
这不正和他嘴上高谈阔论的思想相违背么,江蕴仪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就像你说的,我无知妇人见识短浅,并不懂你的思想,也没有办法和你很好的沟通交流,但我不是个傻子。”唐宁没有放过他,继续在他血淋淋的脸皮上狠狠踩踏,“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却也得出了一点微末的结论。那就是你口中这个封建的礼教,在和你的利益相违背的时候,比如你要抛掉这个老式的旧的家庭去追求你的新爱人并与之建造一个新式家庭时,它就是束缚你灵魂和思想并且扼杀你自由的枷锁,但当它和你利益一致的时候,比如你要想方设法快速甩掉你的妻子,它便又成了你趁手的工具,拿起来就可以用。七出之条,多么严苛多么残酷,还没被休呢,在这个家里随时都可以被人喊打喊杀,一句疯妇一句顶撞,就可以令人把我捆起来押回房里去,甚至永远不见天日,哪天无知无觉的死了,亦不会有人来追问一句!被休弃的女人下场会怎么样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你只管泯灭掉良知去追寻自己轻飘飘的欢乐,那好啊,我可以成全你。”
唐宁轻笑了一下,“你不是文明人进步人么,那就离婚。尽快准备好手续,我随时奉陪。”
她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转身就往外走。
临走前还撂下一句话。
“但凡你要还有一丁点廉耻心,就不要再提休弃二字!”
大厅里那几个人会如何尴尬,如何收拾残局,并不在唐宁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只管表明立场,争取自己能得到的,这个张家,她一点也不稀罕,更加不会死乞白赖的守着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当他后院里的一件摆设。
除了在场的主子们心情不好,仆人们倒是看了一个大热闹,突然,心莲姨娘轻呼出声。
“哎呀,少奶奶胸前并没有再藏什么凶器,她就拿了个帕子出来呀!原来是吓唬人的……”
话音虽然不大,但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主子们心情更加糟糕,这说明了平日默默无闻的唐宁,根本就是有勇有谋!
“都是你,心急火燎的,一下子把儿媳妇得罪了,看这下要怎么收场!”张老爷怒斥太太,起身扶着姨娘走了。
太太刚才强撑着没晕,这下,又是羞愧又是恼怒,真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晕倒了!
少奶奶房里伺候的小芳抽个空悄悄捡起地上精巧的剪子,溜回到后院。
“少奶奶,您难道真的要离了这里?”
她小心把剪子放回到针线篓中,小声问道。
唐宁冲她笑笑,“离了这里是一定要的,芳儿,谢谢你把我的剪子送回来。”
“少奶奶客气了。”
小芳缓缓的说着,眼睛没了神采,低着头。
“这是怎么了?”唐宁问。
“少奶奶,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的,不过你就算留在这里,也不好过。只是……少奶奶走了,我可伺候谁去呀。”
小芳心里不想伺候那个勾引少爷的狐狸精,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