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天气已经放晴了。
今天周浩没有去北镇抚司,此时周浩正在院子里弹箜篌,弹的还是桃夭。
陆廷站在那里听完了,直到周浩不再抚琴他才皱眉道:“你今日为何没有当班,我去北镇抚司找你,岑福说你今天根本没去。”
陆绎从加入锦衣卫以来,从来没有这么不负责任过。
周浩端起旁边的一壶秋露白,往嘴里灌了一口,淡淡道:“父亲,我打算辞官了!”
陆廷一惊,沉声道:“为何突然辞官?”
周浩:“没有为什么?我本已经开始修道,不想再打理这些俗务了。父亲现在长命百岁,最少五十年不需要找接班人了,我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陆廷眯了眯眼道:“绎儿,你是认真的。”
周浩很认真,他突破了境界,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在官场上想要整死严世蕃需要找证据,但江湖人士根本不需要证据。
他只要戴上面具,把严世蕃满门杀绝,然后翩然而去,谁也不可能猜到是他做的。
周浩:“是的,我不缺钱,也不屑于当官敛财,这朝廷已经破败腐烂,我懒得修补,不如不见!”
陆廷怒道:“混账!你怎么说话的......是袁今夏让你这么做的?”
周浩笑道:“父亲可知道今夏的真实身份?”
陆廷一愣:“什么身份?”
“她是夏然的孙女,跟我们陆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陆廷震惊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夏然孤傲正直,对陆廷这种皇帝鹰犬怎么会放在眼里。
当年陆廷被人弹劾,差点被查办,他可不敢被查。
大明的官员很少有干净的,都经不起查,陆廷同样不干净。
陆廷去找夏然求情,夏然不为所动。
他跪地痛哭哀求,夏然才动了恻隐之心压下了案子。
结果就为他的家灭门留下了祸端。
就是陆廷把夏然结交边将的“证据”交给了严家,他就是想要报复那次的羞辱。
周浩:“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我想她再也不会理我了!”
他说着拿起酒壶,全部灌进了嘴里。
借酒消愁?不,他很难喝醉,消愁是不可能消愁的。
他只是做出一个姿态来而已。
陆廷脸色难看至极,刚才的好心情都没了。
“可是你们已经有了皇上的赐婚,如果不成,便是欺君!”
周浩:“此事我会跟皇上澄清,自会一力承担!皇上还留着我炼丹呢,不会杀我的!”
陆廷:“不行!你不能辞官!我不同意!”
周浩淡淡道:“父亲觉得你能阻止的了我?”
“你个混账!”陆廷扬起手便要给周浩一巴掌。
周浩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闪避或者阻挡的意思。
但只要巴掌落在他的脸上,陆廷绝对会飞出去。
陆廷的巴掌僵住了。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公公,说要求见少爷!”
陆廷这才放下手,转头道:“快请进来了!”
公公肯定是宫里的,没有带来圣旨说明可能不是替皇上办差,也可能是来传口谕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人不好得罪。
一个小太监擦着汗气喘吁吁冲了进来喊道:“忠勇伯,是蓝真人让小的来的,瑞兽高寻突然倒地不起......”
小太监还没有说完,手里突然多了一块银子,周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一路从房顶纵掠而飞,很快就赶到了仁寿宫的鹿场。
当然门口是走的正规渠道,如果直接飞进来,朱厚熜可能又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