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尸污染肋骨尝起来像香草味巧克力棒, 怎么也是甜的。

乙零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个，然后便觉察到这根小肋骨带给他的感觉很奇异，在它持续性向他供给力量的时候, 它们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 更近乎于共鸣。它在呼唤乙零, 呼唤他去前往某个地方，有一瞬间乙零眼前似乎闪过了很多画面, 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因为他没有响应召唤。

这种感觉不就是乙零操控蜡脑给王澎湃他们布置任务时，王澎湃他们的感觉吗。干尸污染核心那边果然有事！乙零没有响应召唤，肋骨与他之间的共鸣没有断, 而且也没对他不响应这件事产生什么反馈。正如乙零推测的一样，干尸大军连带着大部分污染核心都被带走了，这边只剩下一根肋骨。它还会转化出新的干尸，少量干尸过去也没意义，留在这也没问题，都不强制。

那些画面应该就是干尸大军跟污染核心目前正在做的事吧, 乙零很好奇, 但就没必要在这么憋屈狭窄的地方感了，他召出玉米笋让它把残存的干尸污染全都舔干净，然后叫上黑毛虫跟鹿书橙两人撤离。他们从通道扯出来跟茅小乐汇合，回到铁柜原本在的位置，却发现铁柜消失了，安队他们也还没回来。

应该没事吧，乙零感应了一下安雪锋的状态，觉得还好。鹿书橙和茅小乐也不担心安队他们，茅小乐眼巴巴看着鹿书橙, 想听她讲讲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鹿书橙眼巴巴看着乙零，时不时怀疑瞅一眼黑毛虫，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啊，就见黑毛虫拱着个空布兜出来了。

接收到鹿书橙目光的乙零直接将讲解任务交给黑毛虫，自己捞了它背上的红襁褓蹲到一边，趁现在仔细去品味干尸污染了……

哎，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习以为常品鉴污染味道了呢？乙零心中有点淡淡的惆怅，不能真把吃污染当日常啊！这东西吃多了也会腻歪，现在他左边像含着橘子软糖，右边像含着香草巧克力，满口都是甜的，他可不想在这方面跟哥看齐。

说来哥哥不会也是常吃污染所以才喜欢吃甜的吧，这种事情不要吧！月亮狐嘴巴动了动，它有点想试试污染能不能混味，蜡脑和干尸肋骨碰撞到一起会不会产生什么新的味道，但这也只是想想，乙零严格把它们俩按左右腮帮子分开，这干尸污染有些过于活跃，连鹿书橙这种蜡尸狐都很抵触，就像在高度紧张的战时，除了自己的军队（干尸们）外不相信任何人。

恐怕真是在战时。乙零这次选择回应干尸污染肋骨的共鸣，无数昏暗画面再次从他眼前划过，模糊不清。

东南方，东南方！

他脑海中突然多了这样的意志，催促他前往东东南方。

东南方有什么？为什么要去东南方？

乙零想知道更多，但他却难以从现在的共鸣中获得更多信息了，哪怕抱着小襁褓也不管用。略想一下他将口中蜡脑先吐出来，只单单含着干尸肋骨，将蜡尸污染全部消化后任由干尸污染充斥全身，再没有其他污染能量干扰，干尸污染彻底侵蚀进乙零的身体，他指甲和牙齿在变尖，身上的狐毛变长变厚，雪白发亮，他的身体愈发坚硬——月亮本来就硬到了极限，在这方面他已经是最强。

僵尸。

乙零心跳已经慢得近乎听不到了，如果说他之前只是□□尸污染侵蚀的月亮狐，现在的他更近乎于一只彻底的僵尸狐。《子不语》中僵尸有不同的分级，凭他现在的实力绝不只是普通的毛僵，那他现在是什么？不化骨吗？

……不，不是，干尸的污染让乙零自然而然得知，不化骨是骨尸，而他是干尸，他不会成为不化骨。

骨尸。

乙零记下这个尸种，继续同体内污染共鸣，醇厚恐怖的污染不停被他从那根肋骨中汲取出来，灌入月亮狐的体内，人类的承受是有极限的，但乙零现在是月亮，僵尸本就也有拜月的传说，阴性的污染被月辉进一步激发出来，回荡在月亮里。

海量污染冲刷下乙零感知越发敏锐起来，黑暗中像有数个光点，那是他的旅客和虫子们，他随时都能将污染倾泻向他们，让他们共同分担污染。但乙零现在要的可不是分担，干尸污染被他牢牢锁在体内，循环往复越发庞大，越发活跃浓烈，干尸污染肆无忌惮侵染他的身体，几乎遍布月亮狐全身，除了心脏的部分。

一点蓝紫色从他白到发光的身体上透出来，就像月亮上的斑点。玛瑞亚蝴蝶碎片的纯粹污染不会被其他污染侵蚀，反倒清除掉了干尸污染的杂质，流经乙零心脏附近的干尸污染变得更加纯粹，一次次循环，一次次提纯，他的身体在变轻，那是污染能量循环带来的轻盈，乙零如有所感，忽然间四爪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