痋,是一种‘病’。
它和蛊术是不同的,这两种东西很容易混淆,连苗芳菲一开始都先入为主,觉得这些虫子都和蛊术有关。尤其是汪玉树提到过零导说布上都是虫卵,更将众人的思维引向了误区。
但金蚕蛊处理布的时候吞下了污染,却没辨别出这是虫卵,其实就说明了许多。
“蛊虫是具体的,真实的虫子。而痋则是一种,呃,邪气?”
茅小乐尝试用一些简单的比喻来解释:“虽然有很多蛊虫的卵很小,但也不可能真像空气一样飘的全都是,虫卵怎么说都是有重量的,没有风是无法漂浮在空中的,也不可能均匀沾得我们全身都是。”
“这些虫子虫卵,就不是真实的虫子,而是风中虫。《说文解字》中说风动虫生,古人有认为阴阳之气流动就会生虫,还有说风邪入体的,其实都是风中虫,就是痋。”
茅小乐唠叨了一会,忽然不好意思道:“哎,我说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零导能看到黑暗里的东西,肯定也能看到风中虫,一眼就知道这是痋了吧。”
“哈哈,李家堂屋里当时飘的全是小虫子,所以我才没有进来啊。”
乙零笑道,从容淡定,实则暗中咬牙。
什么??李家堂屋里空气中飘的,风里吹的,不是真虫子真虫卵??虫卵就不能密密麻麻飘在空气里吗,是他把虫卵看的太厉害了?当然说它们是污染也不错,乙零确实能感觉到这些虫卵虫子上面都是污染。
但他以为这是玉米笋这种类型,是活虫带污染啊,谁知道人家就跟个小熊饼干一样,不过只是虫子形状的污染而已!
真该死啊,他太相信自己这双眼睛了。他还跟汪玉树说布上面都是虫卵……该死,太丢脸了!
“所以说零导是故意这样说的吧,说布上是虫卵。”
茅小乐没有读心术,不知道面上泰然自若的零导内心怎么抓狂,自然而然问道。
乙零笑眯眯嘴硬道:“毕竟看起来就是虫卵的样子哦。”
“汪玉树这个蠢货当真了唉,他真以为那是虫卵,误导了我们所有人,大家都以为这是虫子。”
茅小乐抱怨着拖长了声音:“没想到零导会骗人——”
“难道还想让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吗,小乐。”
乙零笑道:“不要太贪心哦。”
“好——”
茅小乐是真不知道乙零没认出来那是痋,毕竟他连充满污染的黑暗都能看穿,没理由看不到空中密密麻麻漂浮的痋,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活虫子嘛!
【玉米笋!】
【笋在!】
成功把茅小乐蒙过去的乙零松了口气,但肚子里一把憋着的火不吐不快,转头就迁怒蠕虫:【你说那些东西都是虫子虫卵??你一个蠕虫认不出来那不是活虫子?!】
【活虫子?活?】
大地之下玉米笋含住触须,有些茫然,没明白父的意思,支支吾吾求证道:【能吃,活的,吃不了,死的?】
但死的东西也能吃呀!在玉米笋泥土矿石都是日常香饭,饱含污染的东西那更是美味佳肴了!污染在它看来会生长(蔓延)会长大(同化),怎么能不算活着呢?父也说飘着的是虫子呀,怎么就不是活虫子了?
父的话太难懂了,是因为它还小所以才听不懂吗?
【笋小,父!】
明白了,是它太小!玉米笋理直气壮讨好道:【笋认不出活虫子,笋错了,父不要生气~】
乙零:……
他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迁怒结果迁了一肚子新火,他就不该去跟玉米笋聊什么天!
“这事真吓人啊,要是我们真一直按照蛊虫去警惕,那可要出大问题。”
茅小乐还在那里后怕:“好在佟和歌的草药很有用。”
之前帮老僵尸入殓后他们去火房那边休息,佟和歌说他身上全都是虫卵,借了王澎湃的混合血来喷。那会王澎湃其实也很奇怪,只听乙零说虫子以血为食会飞速孵化的,连安队的血对虫子来说也只是食物而已,他这混合血喷上去不是纯纯送菜吗,怎么可能除虫啊?
佟和歌当时也沉吟了一下,随后有些迟疑道:“不好说,你就当是我的能力吧。在大山里偶尔我能感受到其他生物的情绪,听到它们说的话,就跟山里的山鬼一样。”
“我过去用这力量在山里采到过很多珍贵草药,该是不会出什么错。刚才我听到了风里的声音,说我们体内全都是虫,而且我感受到风不喜欢你携带的那瓶血,所以就想试试。”
……
“风不喜欢王澎湃带的那瓶血,是因为那瓶血里面有定风丹在,佟和歌尝出来了。”
茅小乐嘀咕:“他竟然连那种混合血都敢吃,真是人不可貌相。”
佟和歌竟然连那种来历不明的血都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