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画面仿若真实发生了一般让秦予寒心脏骤停, 同时心底的直觉不断告诉他这就是真的,时容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和他长长久久, 他注定世世凄苦无依……
秦予寒四肢和面部肌肉同时抽搐得几乎惊厥过去, 喉间猛地涌起血腥味,赤红的双目缓了半晌才缓缓聚焦……他要去陪时容。
男人扶着车壁艰难站起,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他的小容很怕冷, 他要抱他回家, 要抱他……
人已经因崩溃陷入癫狂,但还有最后的执念支撑着他步履维艰, 凭借着本能走了过去。
他站在人行横道中央,不顾警务人员的阻拦,精神恍惚地寻觅着他的宝贝,他要带他回家。
秦予寒一转头……看到了站在马路边发愣的时容。
冬日正午,阳光正好, 时容一脸茫然的站在挂满白雪的景观树前, 一张唇红齿白的脸蛋被映得格外晃眼。
秦予寒听不到周围人对他的劝说, 他停了片刻, 突然大步向时容走了过去, 一把将人拥住。
*
时容也被吓傻了, 肇事车辆狂飙而来时他正要往路中央走,猛地感受到一股无形地外力将他推开。
手被吓得一松, 鲜花蛋糕还有手机全都被飞驰而过的汽车碾个粉碎。
他是被警务人员驱散到马路边的,好半晌没能回神,周身都是劫后余生的震撼和茫然, 有一种仿佛刚刚已经死过一次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外力是什么, 茫然间想起系统曾说他完不成任务也死不了, 问了系统才知道是对方帮了忙。
系统:[平时你也多注意些,万一我反应慢了……]
时容:[……]
直到时容被男人一把按入怀中,闻着鼻息间熟悉的味道,被险些撞散的魂魄才缓缓回归到体内,如梦初醒。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秦予寒的异常:“你……在发抖?”
他想拉开一点距离查看一下情况,然而对方深埋在他颈侧,两臂像是铁水浇铸在他身侧凝成的牢笼,紧紧桎梏着他。
受到警务人员的提醒,时容只好像搬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冰箱一般,一点点抱着人往人行道上挪了挪。
然后就任由秦予寒抱着他,他也慢半拍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以为秦予寒驱车赶到误以为他发生车祸,毕竟他手机也摔得稀巴烂……
思及此,他也难以想象,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他刚刚被突如其来的灾祸撞死,秦予寒该怎么办……他不敢想,顿时也有些哽咽。
时容吸了吸鼻子,然后像哄着大宝宝一样轻轻拍着男人宽阔的脊背,软声道:“我没事,别怕,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两人就这样站在慌乱的街边,看着满目苍夷紧紧相拥着,一个努力克制浑身发抖,一个心疼地红着眼眶安抚。
半晌后秦予寒缓缓将怀抱松开一点,充血的结膜已经恢复了不少,他微微抬头与时容额头相抵,狭长的黑眸混沌迷茫。
一开口声音沙哑:“宝宝,不要离开我……”
时容氤氲在眼底的泪水沁了出来,应声后越发哽咽:“傻啊,我们今天要结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
秦予寒愣了一瞬,然后微微颔首自言自语:“对,结婚,我们去结婚……”
说完在时容额前留下一吻,便松开怀抱但依旧死死攥着时容的手,轻声道:“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时容点头,秦予寒就像没事人一样握着时容回到车上取证件,到民政局提交完材料,两人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便拿到了结婚证。
期间秦予寒的话一直很少,脸色也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其余看着似乎挺正常的,但时容还是没敢让他一个人开车。
他将自己的车扔在那边,开秦予寒的车两人一起回家。
时容确定秦予寒肯定是被吓坏了,领完证后对方既没有增加圆满度,官宣后神色也是淡淡的。
洗完澡后难得他主动,秦予寒也拒绝了,两人光溜溜地窝在被子里却什么都不做,就紧紧抱在一起。
时容心疼但也没什么办法,打算这几天都留在家里陪秦予寒。
结果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些,秦予寒半夜突然发起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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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容白天也是虚惊一场,天一黑说是陪着秦予寒睡觉,但睡得比谁都香。
半夜秦予寒烧起来的时候,他在睡梦中只觉得有点热,等到被拱了才发现热源竟在他身...里里外外。
时容睡迷糊,当下第一反应就是幸亏洗澡的时候给自己扩了一下,不然半夜遇袭非得刚烈一把。
不过他只是清洗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下,平时他又注重用小玉竹保养可不是什么松松兔,突然被偷袭他肚子顿时涨得不行,斯斯哈哈地软声求饶。
稀里糊涂哼唧半晌,才意识到秦予寒的体温和状态都不对劲。
打开灯才发现秦予寒嘴唇发白,闷出一身汗,对方皱着眉,黑眸却是涣散的。
时容按着他肩膀:“秦予寒?你是不是头疼了?”
秦予寒反手将他按回枕畔,轻柔地继续着,片刻后像才听到一般摇了摇头,哑声道:“宝宝,别死..别离开我……”
时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被泪痕濡湿,喉咙发紧。
他回手拥住男人的臂膀,轻浅暗昧的气息在两人间弥漫,时容主动吻上了秦予寒的唇,温声承诺:“别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两道身影如交颈而卧的天鹅,温情款动间时容被烫得身心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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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寒临时起意,时容又一心哄着带人看病,完全没时间处理秦予寒留下的百子千孙。
偏他前一天以小年夜腰肌劳损为由又旷了一日,导致滋水枪存水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深涉其中。
时容边走边漏,而秦予寒犯病外加烧糊涂根本离不开他,他只能随手扯了张纸巾团起来暂时堵上。
然后立即换上衣服,又联系了薛晴和医院,才驱车带秦予寒去看病。
秦予寒的病情加重,时容不意外却也很难过,他抱着人安抚了很久。
医生重新调整了药物剂量,并叮嘱秦予寒现在需要一个稳定平和的环境,不要再接收到更多的刺激了。
打完针后秦予寒的状态变得稳定,时容牵着人回家,上车后便开始琢磨怎么做能让秦予寒的病情,稳定地度过两年的服药期?
他的经纪约已经转到秦予寒的工作室了,薛晴虽然希望两人能在黄金期内多留下些好作品,但万事肯定是以秦予寒的身体为先。
时容更是如此,他虽然觉得演员这个职业新奇有趣,但他留下来是为了和秦予寒白首偕老……
即便《寻鲛》有望为两人摘金,即便目前不论是舆论风向还是他们的网络热度,都是最适合把握时机在事业上更进一步的。
但他这个倒霉体质即便有系统帮忙,也很难避开磕磕碰碰,而秦予寒现在又是个草木皆兵的状态……
时容将车停稳也不急着下车,侧身握着秦予寒的手放到唇侧吻了吻:“怎么样?打完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
秦予寒解开安全带俯身将他拥住,轻柔地吮了下时容的下唇,抵着鼻尖气息交错,用漆黑的眼眸望着他:“对不起小容,让你这么辛苦。”
时容捧起男人的脸亲得“啵啵”响,本来是胡乱亲一通转移对方注意力,结果被人压在椅背上亲得喘不上气。
时容推他肩膀也推不开,紧接着男人动作熟练地按了下放键,将椅背放到极致。
刚好越野车空间大,两人叠坐也并不算太过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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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秦予寒都不需要装可怜,时容只要想到白天的事情,便觉得眼前人就是喘气都是可怜的。
带着一种“我如果真在结婚当天没了,秦予寒可怎么活下去的”无限悲伤,他觉得上次在小巷里没成型的汽车普雷也没什么。
反正是自家车库,既安全隐秘又带着一丝在外的别样氛围。
时容配合极了,先和秦予寒颠倒了一下位置,然后又主动跪在皮椅两侧。
秦予寒把他吻得双眼湿漉漉的,墨玉般黑亮的眸子赧然地半垂着。
包装纸被层层拆下,起到固定作用的缎带也被抽走。
内层打底的白色纸卡在最后剥离,精致的白玉兰完全袒露在两人的视线下。
在幽暗的灯光下依旧泛着腻白莹润的光泽,一看就是用肉白皮美质地无暇的顶级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的。
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肉浑浑的顶级美玉让人忍不住置于掌心品鉴。
窄小的空间内起初只能听到两人略急的气息,直到秦予寒讶然道:“怎么会塞了团纸?”
对于一个生物钟极为稳定的人来说,让时容上夜班已经很为难了,更何况还是野外作业。
时容虽然投入但脑子浑得比往日更快,还没怎么样就开始犯迷糊,被秦予寒问到纸团时先愣了一下,才红着脸想起他给自己找了个瓶塞的事情。
“还不是你没戴好。”时容声如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