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还记得,这妇人做的点心挺好吃。
“孟常,去看看。”见沈郁在意,商君凛吩咐。
候在一旁的孟公公领命而去。
孟公公是陛下身边伺候的红人,见到他,侍卫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孟公公过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那对夫妻也看到了走来的孟公公,夫妻里的女方认出了孟公公,忙上前:“这位……”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被侍卫尊敬的大太监,话卡了壳。
“你们二位来这是为何事?”孟公公主动开口,化解尴尬。
妇人用胳膊肘顶了男人一下,男人反应过来,掏出怀里的荷包:“我们来是想将这个还给贵人,太贵重了……”
孟公公却没有收:“既然是给了你们的东西,你们收着便是。”
沈郁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疑惑:“他们是想给孟公公送东西?”
“那荷包是朕离开时让孟常留下的,看模样,他们似乎是想将荷包还回来。”习武之人视力好,再加上那对夫妻站的位置离这里不算远,商君凛能看清那男人手里拿的东西。
想来孟公公能处理好这件事,沈郁关注了一下就不再关注,转头看向人群中央。
下方人潮涌动,各种议论声不绝入耳。
“从得到消息那日我就盼起,可算等到今天了。”
“可不是,为了能亲眼见到这一幕,我今日都没出摊。”
“很多人都没有吧,或者早早收了摊就来了,幸好还在年关,要忙的事不多,我将我家小娃也带来了,这可是值得传下去的大事。”
沈郁留意到,下方不止有成年人,还有许多小孩,应该是大人带来的。
被调来的侍卫尽心尽责维持秩序,虽然人多,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吉时越来越近,终于,吉时到了。
一位风评很好的礼部官员走上前,在万众瞩目中,掀开巨碑上的红布。
人群骚动起来。
离得近的试图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但石碑过大,刻的字太多,想要找到自己的名字,无疑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整个过程耗时不长,结束后,沈郁和商君凛相携下楼。
下楼后,百姓的议论声听得更清楚了,里面不乏有许多赞美皇帝的话。
百姓都是这样,极易满足,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觉得日子有盼头,一天比一天好,就会感激当权者。
在沈郁的影响下,商君凛一改从前作风,朝廷上发生的大小事,尤其关系到民生的,都会通过民报告知百姓,京安报更是开设了专门的版块可供百姓投稿,大桓各地的官府也备上了意见箱,百姓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上达天听。
若说以前百姓谈起商君凛时,说的多是不理解的话,现在谈起时,基本都是赞扬了。
沈郁很满意这样的改变。
那对夫妻在人群中看到了下楼的沈郁和商君凛,两人气度不凡,夫妻里的妇人认出了两人的背影,她握着手里的荷包,眼中闪烁着复杂情绪。
“那边就是之前来家里避雨的贵人吗?”
“是。”
“既然贵人不肯收,银子我们就先收着吧,将来说不定能帮上别人的忙,”男人交代,“这里面的银子别乱花。”
“我晓得的。”
随着幕后之人的落网,越王背后的势力被逐一清算,顾淮将明面上的势力收拾得差不多后,回京复命。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新商法有条不紊的落实下去,因为提前有捐赠肃北的事做铺垫,除了朝中某几位冥顽不灵的老臣,新商法施行没遇到多少阻碍。
能做大的商人都不是傻子,怎样的政策对自己好,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次之后,严铮在京城商圈地位更加稳固,他借留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和金老板成了称兄道弟的关系。
因为和沈郁的合作,他注定了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就像现在,天气回暖之后,他准备好一切,需要再次出发前往肃北。
出发之前,沈郁通过徐掌柜给了他一些信息,“荧惑”的人渐渐在北漠站稳根脚,消息被源源不断传回来。
既然是合作者,沈郁不吝于多给严铮一些便利。
其实沈郁本来是打算亲自见人一面的,奈何陛下不允许,他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亲自见人的必要,便将事交给了徐掌柜去办。
比起他,严铮和徐掌柜的交流更多,两人的关系更熟稔。
来到包厢,严铮见只有徐掌柜一人,心中难掩失落,面上却不显,热情与徐掌柜寒暄。
徐掌柜只当没发现,他做这行,见惯了男男女女之事,严铮掩藏的很好,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难免会发现一些端倪。
按照沈郁的吩咐,徐掌柜和严铮说了一些北漠的事。
“严老板此去,北漠的情形可能与之前大不相同,其他事都不重要,严老板首先要保重自身,只有这样,合作才能长久下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