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自然问本人更清楚。
回宫后,商君凛带着沈郁去了诸妄暂住的宫殿。
“不知诸先生这两天过的可好?宫人们应该伺候的很周到吧?”沈郁见诸先生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径直走过去坐下。
商君凛坐在他旁边。
诸先生抬眸看了一前一后坐下的两人,自嘲道:“贫道过的如何,两位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沈郁像是没听懂诸先生语气里夹带的怨念,漫不经心道:“这宫里伺候的宫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没让诸先生失望就好。”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究竟想做什么?”诸先生放下一直握在手里的茶杯,锐利目光直直看向两人。
“只是想邀诸先生来宫里做客,怎么能说是关?诸先生是在埋怨我与陛下招待不周吗?”沈郁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有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商君凛帮腔。
“你们真觉得自己是在招待客人?”诸先生眼角抽了抽,“谁家招待客人会限制客人的自由?”
“诸先生既然能从隐龙卫手下脱身,区区皇宫应该不成问题吧?”沈郁故作不解,“当初诸先生脱身的地方远比这里要守备森严吧?”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诸先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故意的。
“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诸先生,是不是真的能知天命,超脱凡人,现在看来嘛……”沈郁轻啧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你就由着他胡来?”诸先生转头看向商君凛,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
“朕也很想知道,能从隐龙卫手里脱身的诸先生,还有什么能耐。”
商君凛的话无疑是对诸先生的又一重打击。
诸先生仗着自己的能人异士身份,走到哪不是受人敬仰,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一时间气得连表面风度都维持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索性不再伪装:“皇帝陛下带我来京城,难道不是为了那句箴言吗?”
商君凛派人到越王封地的时候,诸先生故意让人将那句箴言透露出去,他知道,以商君凛和沈郁现在的关系,这句话一出,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的目的也在于此。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感到到有人在暗中寻找自己,他故意暴露,被带到京城,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身,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直到主动在商君凛面前现身的前一刻,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发展,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最后结果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
他做这行多年,深知越是坐在高位的人,越在意这些,没有人能免俗,商君越只是一个王爷都是这样,更何况是身为帝王的商君凛?
若是真对这些嗤之以鼻,何必千里迢迢把他弄到京城来?
“朕确实是因为那句话才让人将你带来京城,”商君凛不否认这点,“因为这句话涉及到了贵君,朕要弄清楚,这句话的出现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背后是不是有心为之。”
“陛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商君凛不答,而是反问:“你为何会对越王说出那句话?”
“为什么?贫道占卜出来的话,想告诉谁就告诉谁,还需要原因吗?”诸先生被气的狠了,不再端着那副高人做派。
“真是占卜出来的?”沈郁声音里带着浓浓怀疑。
诸先生最受不了别人不信他,“在这件事上骗人,对贫道有什么好处?要说好处,不全是镇北侯家的两个孩子得了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天下共主的垂爱。”
单从明面上看,诸先生的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可往细里想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诸先生真觉得这句话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吗?若是如此,诸先生为何不对外称,你才是那个命定之人?”沈郁嘲讽地勾起唇角。
“这怎么能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诸先生被堵的哑口无言。
“你心中很清楚,这句话看似对我很有利,实则牢牢禁锢住了我的一生,接近我的都是目的不纯之人,我喜欢的可能会因为这句话背后代表的意义畏惧于和我接近,比起白享荣华富贵,更大的可能是,我会成为有野心之人争抢的目标,永远得不到安宁。”
商君凛握住沈郁垂在身侧的手。
沈郁停了一下,回握住商君凛的手,继续道:“不管这句话是不是你占卜出来的,在你将这句话传出去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和沈清然会因为这句话遭遇什么,我不好奇这句话的真假,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敌意来自哪。”
诸先生眼神闪躲了一下,嘴上道:“贫道不知你在说什么。”
“从最开始接触越王的时候你就在计划这件事了吧,如今眼见越王达不成你的目的,你便将目光放在了陛下身上,让我猜猜,你会像当年对待越王一样,想办法让陛下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再提出将沈清然接近宫,是不是?”
诸先生眼神闪躲的更厉害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计划,那些人奉他为神明,只需要能乖乖听他命令行事就好,不需要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会知道,沈郁垂下眼眸,他只是想到了前世很多有疑点的地方,比如越王时而偏向他时而偏向沈清然的态度,若越王一开始就是怀着得天下的目的接近他,诸先生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也能说得通了。
“我如今既然怀疑到你头上,没解开疑惑之前,肯定不会放你离开,你主动说,还能少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