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被狼群追赶时，他慌不择路，才会跑到这山顶上来。

这时，马车一震，马儿双膝跪地，显然已被灰狼咬断气。

四五头狼围上去分食。

前面是断崖，后面是狼群。

不管是摔死，还是葬身狼腹，这两种死法都十分凄惨。

可若是要二选一的话……

宁毓初猛地跳回车上，拦腰抱住唐黎一提，他脚步踉跄了下。

虽是力竭，但他贫嘴的毛病犯了，趁着唐黎昏迷，打击她道：“丑八怪，以后少吃点，不然爷都带不动你了。”

若是唐黎清醒着，定是一巴掌呼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狼群围攻而来时，他扯落车帘，顺风将车帘一抛，恰好糊住跃起的两头狼，他带着唐黎顺势一跳。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况且他还带着一个人。

宁毓初没有往山下跑，而是抱着唐黎直接走到断崖边。

群狼呲着牙伏低了身子，缓缓上前。

天边红霞映红了狼眼，带着嗜血的光亮。

山风吹起他破碎的衣衫，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宁毓初突然想起了在安国寺后山，他也是被逼到悬崖边上。

只是那日，他心中尚有八分的把握。

眼下，他当真是要赴死了。

但是——

他紧了紧怀中温软的少女，嘴角下撇，露出几分懊恼。

“又要连累你了。”

少女一无所觉，安静又依赖地靠着他，无形中给予他些许力量。

宁毓初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不断靠近的群狼，薄唇微勾，向后退了一步，脚边的积雪落了几许。

领头的狼王驻足，仿佛没料到他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