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绕路偷袭?可观地形,并不适应啊。
而且最重的是,现在战局已经进展到白刃相见的地步了,五千精锐留下直接用于冲锋,不比这样突袭好用多了吗?
“寇弼经老将,断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寇弼是池州大军那边,率皇帝八万亲信军的大将。
沈鉴云抬头,和纪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两人想起了同一个人,“冯塬!!”
纪棠脱口而出。
紧接着,那暗钉的第二封密报就送到了!
纪棠迅速打开了,果然啊,据那暗钉禀,上峰命他们快速换上密州军服!并根据他和同伴着观察,发现下令的似乎是个中胖子。
中胖子!!
都不用后面的外貌形容,就可以断这人是冯塬了!
“他想干什么?!”
“莫非想混入密州军内部,突然发攻击?他敢!!”
大家都披着魏军的皮的,他敢!他怕不是想死!!
纪棠立即吩咐再转发一道给赵徵,慎防他鏖战之中暗钉的信报送不过去。
站起转了两圈,心里挺急的。
沈鉴云眉心立即就拢起,他盯着战略图了半晌,忽道:“不好!”
纪棠被他说得心肝一颤,沈鉴云肃然抬头:“不好了,”他手一点,正正点在槐州北界,“山南大战,南梁七州严阵以待,东平王李孝俨于三州一线布防,亲至边界观战警戒。”
“五千精兵若绕容道,正好突袭槐州北界的下淄!”
纪棠立即往战略图望去,“他想……他想引发四混战?”
“不!”
沈鉴云重重一击案:“冯塬必是想杀死李孝俨,嫁祸于殿下!!”
纪棠大吃一惊:“可,可五千人马远不足以击败李孝俨呀?”
南梁在七州驻了数万重军,即便是在三州一线拉开布防,李孝俨乃主帅,身边也有三万精兵的。
况且其余几员大将也各率兵马在附近,冯塬这五千人,哪怕是突袭,也绝对不能够干掉李孝俨吧?
可不用沈鉴云分析,纪棠自己就想到了,冯塬这个人诡谋百出,他能手,必有后着啊!
“不行,我们得马上阻止他!”
沈鉴云和纪棠一同传令,命立即点五千精兵,整军立即出发!
赵徵那边全线大战,送信过去再让他抽调兵马,黄花菜都凉了。
反而是代州这边,抄近路迎着冯塬的向直奔过去,算算间很可能正面迎上。
反正拦住他,不让他过槐州就行了!
杜平负责稷山关,汪玄机刘淳风分别负责两段粮草线,这也是断断不能出差错的,况且换了旁人,很可能适应不了冯塬的『骚』『操』作。
沈鉴云纪棠毫不犹豫,决亲自去。
五千兵马有点不好腾,但好在现在稷黎代增四州大局已,紧张一点还是能分出的。
沈鉴云纪棠立即翻身上马,下令急行军,绕增州往直奔而去!
……
一月快过尽了,零星的几场细雨过后,原野一下子茂盛了起。
但拂面的风仍又些冷。
猎猎呼啸,但纪棠一点凉都没有,急行军跑出了一身的热汗!
昨日午后出发的,疾行一个昼夜,狂奔了将近二百里路。
终于堪堪奔到寿州与槐州交界的边缘位置。
哨兵狂奔而至,疾声:“报!!魏军就在,刚刚过去!!”
纪棠喷了一口气,和沈鉴云『露』出喜『色』,还好,还赶得及!!
“快,赶上了!咱们加一把劲!!”
纪棠『舔』了『舔』唇,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渴也没感觉了!
密州军精神一振,再次提升速度!!
一一后,都在提速,纪棠沈鉴云终于缀上冯塬了,冯塬惊怒交加,“加快速度!快!!!”
“拦下他!!!”
双追我截,沿途绕过山麓,冲过河流,绕过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天坑,险之又险,终于在即将接近槐州边界的候,堪堪拦下冯塬。
两军展开激烈的交火。
脚下地皮隐隐颤,隐约到旌旗,是李孝俨那边的哨兵察觉不对,李孝俨立即率三万精兵赶往这边。
沈鉴云纪棠已经紧急派了遣了几次哨兵过去通,魏军并无进犯南梁之,请东平王明析!
但就在纪棠又察觉静赶紧又遣一拨的候,斜的冯塬忽仰首疯狂大笑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好啊,得太好了哈哈哈”
光五千人,没法弄出这么大的静!
纪棠眉心急跳:“他这是做什么?!”
沈鉴云道:“不管他做什么,我们已经通让李孝俨小心谨慎了。”
可万万谁也没有想到,冯塬真实图竟然不是这五千军!
他已经早早就在和槐州接壤,他判断梁军必经之路旁侧的山巅,埋下大量的火油。
大量的火油,布置得当,一旦点燃,必然会产生大爆炸!
半山移平,山石轰然而下,任凭李孝俨三头六臂,也必死无疑。
还有!!
冯塬大笑一收,恨戾的目光陡然『射』向纪棠!!
他鼻梁颧骨仍然青肿赤赤生疼,这个三番四次坏他大事的小子!!
“也该死了!!”
他冷冷,一字一句道。
太嘈杂,纪棠听不见,但冯塬这极度怨毒的目光得真真的,一瞬心头一跳。
他们再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深不见底,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本就担心一旦战局不利怕己会被『逼』往后面的,下令几次转移战场的,但一还未移得多少。
心一跳,几乎是马上:“冲上去!!冲过去那边!!!”
一拉沈鉴云,狠狠一扬鞭,几乎是箭矢般疾冲往冯塬所在的向。
冯塬站的地,总不会有错的。
纪棠判断得可谓非常之精准了,反应也不可谓不快,电光火石,已疾冲而上。
但没想到的是,冯塬恨极了,当真恨不得生吃了的肉,宁可自己以身涉险,也按下地狱。
他站的位置,也不是确保一点不受影响的。
就在下一瞬,忽“轰隆”一声巨响,火焰冲天而起!这一片冯塬精心挑选出的以石灰石为主的脆弱地貌经受不住,那边半片山头被轰没,地面隆隆震颤,膘马惊慌长嘶,纪棠只觉视野晃,一大片的人,随着地面被震塌下饺子般往下滚坠。
连冯塬那边都是。
身下陡然一空,惊呼一声,倏地掉下了!
……
南边传巨大轰鸣,哨兵分成两拨,一拨紧急视察,一拨飞速往急禀。
这候的赵徵,经过将近七日的鏖战,终于围困刘黑思于山阴平原之上!
他浑身浴血,气风发。
战局已经趋向明朗,己气势如虹,刘黑思扈伯彰败势已!
他抽出长剑,厉喝:“将士们,进攻!!!”
隆隆擂鼓,厮杀震天,胶着的战局经过一天的厮杀,已成局。
赵徵绞杀了一股突围的敌军后,遂不再冲锋。
他扬刀立马,居临下,俯瞰下胜负已分的战场。
观罢战局,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领口,铠甲底下压着一个平安符,但他没舍得掏出,只隔着铠甲『摸』了下,生怕弄脏了。
思及他,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他没有让失望,也没有耗费太多间。
实在太好了。
虽激战持酣,但只有一点点罅隙,他都会想起,心里总忍不住泛起甜蜜。
毕竟这次去之后,他就向告白了。
这般心疼他,想必,……想必会很欢喜的吧?
赵徵染血的眉眼,不禁『露』出一丝最喜悦的浅笑。
他正想着,他马上就去见了。
但谁就在这个赵徵思念难抑、心坎最柔软之际,传一个让他心胆俱裂的噩耗!
“报!”
急促又紧绷的一声,赵徵霍头去,
见哨马飞奔而至,马上那哨兵急得脸都青了:“不好了!”
“魏军突袭槐州,沈纪二位军师率五千精兵拦截,有火油大爆,半山轰平,地面坍塌,二位军师坠入坍塌区域,生死不!!!”
赵徵心头巨震,眼一黑,一直稳坐如山的身躯竟晃了晃,他目眦尽裂!直接翻下马冲一把揪住那哨兵的领口,“说谁?!”
“说谁生死不?!”
他心口一阵绞痛,厉声大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