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赵羲姮箱子里还有十三本这样的书,卫澧心下竟有些稍安。
不过也不知道她都看过了没有。
如果她没看过的话,可以……
卫澧舌尖下意识扫了扫虎牙,上头的疮碰到牙齿,疼的他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了。
卫澧接连几天攻读书本,赵羲姮忙着培育她的人参,两个人都忘了,赵明瑾的使臣已经在驿站住了两天了。
谢青郁在驿站中修整的两天,一直不曾听卫澧对他进行传召,他倒是还好说,甚至巴不得能拖一日是一日,但副使是赵明瑾派来盯梢的,对此深感不满,催促谢青郁再三请求拜见。
听人传信的时候,卫澧正同赵羲姮在吃晌饭。
他连夜攻读书籍,大抵是熬夜上火,舌尖上疮不但没有消下去的架势,反倒愈演愈烈,至于赵羲姮的火疮早早的就好了。
赵羲姮上午心血来潮想吃剁椒鱼头和水煮牛肉,当着卫澧的面儿多吃了两碗饭,把卫澧气的不轻,偏他舌头疮生的厉害,说话就疼,说得还不利索,恐赵羲姮嘲笑他,也只能憋着,一句话都不说。
他对着满桌的饭菜忍不住翻白眼,赵羲姮看着别提多开心了。
她温柔体贴又细心的给卫澧盛了碗白粥,“多吃点儿,主公最近都瘦了。”然后给他夹了一筷子泡椒小菜在他碟子里,半刻后,又装模作样,十分浮夸的夹回来塞进自己嘴里,“诶呀,都忘了主公现在吃不了这么刺激的东西,真是可惜。”
“也不知道厨房最近是不是换师傅了,尤其这水煮牛肉做的好吃。”
卫澧的心脏现在像是个被人捏住的河豚。
半晌后,他不怒反笑,一把握住赵羲姮的手,对她一笑,却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早晚有她哭的时候。
赵羲姮看他一笑也怔了,吓得一直打嗝没停下来。
来通禀的人时时撩起帘子看一眼,见卫澧露出笑来了,才敢进来回禀他。
“主公,天子的使臣前几日已经到驿站下榻了,想来是不得召见,心中焦急,所以派人前来请见,不知主公何时有空能召见他们。”
卫澧现在唇舌这样,他脾气也变得暴躁,不愿意同人多说话。情绪不畅快起来掀翻人就要打。这与面对着赵羲姮的时候不同,他不肯对赵羲姮说话,是因为怕自己口齿不清,遭她嘲笑。
天底下谁笑话他他就能砍谁,但唯独赵羲姮若是笑话他,他就没了半点儿做丈夫的尊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总之,他要在赵羲姮面前是最厉害的。
他戳戳赵羲姮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
赵羲姮会意,问,“那使臣可说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曾,只见他带了一些女子来。”
使臣出使带一堆女子,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是为啥,除了献给卫澧,也没别的作用了。
卫澧只觉得他这几天在赵羲姮这儿明里暗里受的气有地方撒了,抬手示意安排去见。
赵羲姮迷惑看他一眼。
好家伙,她不过就明里暗里怼他几句,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找小老婆了?
怎么,一开始说不见,现在听说人家带了一帮子漂亮小娘子来就马不停蹄要见了?
也是,他卫澧现在掌握着整个平州,想要什么样儿的小娘子没有。果然,这世界上除却她阿耶,就没有一个正经男人。
“小气死了。”赵羲姮冲着小声卫澧说了一声,然后放下筷子走了。
卫澧没听清,扯住她衣摆,意思是问她干什么去。
赵羲姮将他的手撕开,捏着温温柔柔的嗓音,“你去找别人玩吧,我睡觉去了。”
她也没生气,她这个人就是从小养出来骨子里的娇气改不掉。
不喜欢的东西也不乐意别人碰,别人碰一下,她干脆就不想要了。
她还跟以前一样,卫澧当她是真的想去睡觉了,也没拦着,放她走了。
赵羲姮现在有点儿自己所有物要被染指的憋屈感,晌觉有些睡不着。
她最近新添了个习惯,睡不着觉就去拉开抽屉数钥匙,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抽屉中的黄铜钥匙一串一串的,大钥匙下用铜环穿着一串小钥匙。小钥匙是用来开箱子的。
她随手摸起一把,这是她房嫁妆的钥匙。
“十八,十九,二十……六十七……”
不对劲儿?
她坐起来翻翻抽屉,的确丢了把箱子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