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告诉他。”乔治安娜说“再说我也不懂航海。”
“大海告诉你的,你要将它铭刻于心,直至你魂归海港,海浪啊,海浪,接踵而至,毫不彷徨,如同我无尽的痛苦悲伤,大海有多宽,沙滩有多广,我的思念就有多么强烈,强烈到我轻薄的喜悦无以抵挡。”佐伊塞特念完了歌词后,平静得看着乔治安娜“如你所说,爱是用心感受的。”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她冷酷得问。
“并不只是这些。”佐伊塞特沉默了一会儿“刚才我们提到,西班牙国王娶了帕尔马公爵的女儿。”
“她怎么了”
“她希望西班牙能收回在意大利的失地,于是带着西班牙舰队占领了撒丁岛,后来又攻占了西西里,那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不允许的,他们于是在西西里交战了。”佐伊塞特说“在此之前,查理六世于英国达成协议,英国海军歼灭了西班牙的海军和增援部队,同时奥地利被允许不受阻碍得度过墨西拿海峡,后来在1733年,她和路易十五签订合约,4万法军翻越阿尔卑斯山占领了伦巴第,同时三万的西班牙军队在里窝那登陆,在将奥地利人赶走后,她将自己的儿子堂卡洛斯送到了那不勒斯,3年后神圣罗马帝国正式放弃了那不勒斯,条件是那不勒斯不与西班牙合并,西班牙将帕尔马和皮亚琴察交给神圣罗马帝国,将托斯卡纳交给洛林公爵。”
她无语得看着佐伊塞特。
“换成你,你会做这笔交易吗”佐伊塞特问。
“你想和我做交易”乔治安娜问。
“那是个意外,没有人想到那天晚上……”
“你想我搬出奇科尼亚拉的城堡”乔治安娜问。
“斯福尔扎城堡有空余的地方,而且,看起来也不遭。”佐伊塞特看着周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卡洛琳会怎么样波拿巴家族的人可能会杀了我。”乔治安娜瞪大了眼睛说。
“接下来我要说的,足以改变命运,也是我们多年来保守的秘密。”佐伊塞特说“我想波拿巴知道后,会考虑原谅一次疏忽。”
乔治安娜摇头,虽然目前没有从奇科尼亚拉家找到危险的东西,但是……
“如果小麦能妥善保存,就不会有麦角菌了。”佐伊塞特接着说“谁都不会受到伤害。”
“你说什么”
“即便经常拿出来晒,小麦在常温下也只能保存三年,七年丰收、七年灾难,合起来就是十四年了,你觉得那样的小麦还能吃吗”佐伊塞特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让自己站起来“用这个秘密,交换斯洛文尼亚的安全,以及我们刚才说的事。”
她回忆着关于小麦储藏的知识……
“在波拿巴到意大利之前,有一支法国海军,他们让那不勒斯国王交出海军准将约翰阿克顿,是他重组了西西里舰队。”佐伊塞特说“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你在干扰我”乔治安娜说。
“我们在谈论的是千万人的命运,波莫纳,别人或许会用更糟糕的手段。”佐伊塞特涨红了脸,却依旧不肯坐下“将这当成一次试炼吧。”
如果拿破仑有了足够的粮食,他还会在莫斯科遇到惨败吗
她觉得恐怕不会,因为,他的行军方式就是那样的。
这时她回头看一面墙,墙上仿佛出现了波提切利的《春》,墨丘利和巫师所画的画一样,转着手里的“魔杖”,那片乌云也仿佛“活过来”了,隐隐还有雷电闪过。
每个时代,自由都面临着四大挑战:
强者对权力集中的渴望,
穷人对财富不均的怨恨,
无知者对乌托邦的向往,
无信仰者将自由和放纵混为一谈。
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爱洛斯(eros)并不包含“关怀”,也从未失去“渴望”,并通常指一种占为己有的欲望。
这时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群法国士兵走了进来,在一个意大利人的引领下。
“夫人,您要来怎么不打个招呼”莱基将军笑容满面得说。
“只是来参观一会儿。”乔治安娜看着佐伊塞特说,他已经重新坐在轮椅上了。
“还有哪儿没参观呢”莱基将军问。
“你们的粮仓在哪儿”乔治安娜问。
“在外面。”莱基将军有问必答般说“士兵出发前,我们把它们放在阅兵场,他们挨个带走了。”
“这城堡难道没有粮仓吗”她不死心得问。
“据我所知,一直没有。”莱基将军说。
乔治安娜看向佐伊塞特,他沉默着。
“我不信,把公爵庭院空出来。”她颐指气使得说。
“您不是住在马里诺宫吗”莱基将军不解得问。
“换个地方,那里我住腻了。”她说完就离开了那个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