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治安娜想了想,贝西埃尔也当过宪兵,他就从来没有让她想起过墨索里尼。
20世纪她打算在意大利买房子的时候,地产中介就带着她看过一桩法西斯主义的房子,它状况不错,但再便宜也没有人买。
她晃了晃脑袋,将今天的见闻记录下来,她的记忆力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忘了。
波河上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渡河点,波拿巴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都没有携带可供搭设浮桥的材料,1797年他选择从皮亚琴察渡河时就有人评论不该从那里过,他们各有各的观点和战术考虑,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调查这些他们觉得可行的方案里,这些地方有没有搭桥的条件,包括水文和建筑材料。
波河的汛期长达9个月,源自阿尔卑斯山的支流会在春末夏初将融化的冰川、雪水注入波河,而到了夏天,暴雨产生的洪水则会造成新的洪峰,两者互相调节,使得波河丰水期较长,枯水期近出现在夏末秋初,都灵以下可以通航。
她刚才去看的地方有一座13跨的砖石桥,它位于郊区,由一圈防御工事将其与城市隔开,这些堡垒和大门都被拆除了,石材用来修桥墩,5跨的话桥墩之间的距离会更宽,而且用钢结构也会比石头更轻,拱的高度也增加了,如此一来船就可以过了。
石头桥需要大量石材,除了在都灵以外,米兰也有城市规划,有两个项目梅尔齐叫停了,因为石材和资金都跟不上。
石材需要开采,石材切割对意大利人并不陌生,他们文艺复兴时期切割了那么多石头,但应用力学对他们却应该是新鲜的,这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课程,占建筑系学生课时的20%,并且院长贝恩还希望学生在毕业后继续学习,尽可能多地在各种特殊用途,增加应用力学知识库。
“建筑就像是音乐,将一个个音符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组合奏。”
这是卡尔诺跟她说的,虽然他儿子马上要去巴黎理工读书了,却并不读建筑专业。
要找到一个稳定的渡口让桥梁可以施工,并且还符合城市美观,就是现在所选址的地方。除了拆除工事,还要将城市清理了,另外河对岸的山丘上存在着密集的定居点和“度假葡萄园”。这是欧洲人对葡萄园的迷恋,马尔福在法国也有一个葡萄园,在英国如果不是气候不适合,马尔福庄园里也会有葡萄园的。所以尽管这座桥目前位于郊区,依旧是一个大工程,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和劳动力,同时这座桥也为当地技术文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经验机会。
萨伏依王室在都灵并不受欢迎,法国人来后不久,王室就出逃了,皮埃蒙特顺势并入法国了。
变成现在这样有多方面的因素,丝绸工人不见得各个都愿意为了生计去当建筑工。
拿破仑推行地籍的目的是推行平等,人人都要交税,不存在不交税的特权阶级了。
皮埃蒙特人对地籍的理解是实用,在十八世纪萨伏依和特里西亚的实践中,特定地籍簿可以解决一些很实际的问题,法国人不愿意接受这个,并且对于数据的精确要求过高,单独描述属于单一所有者切具有单一耕作目的的每一小块土地。
一块地有时候是好几个人所有人的,测量员仅限于耕地的边界,而不考虑所有者的细分。
其实在1798年的时候就已经对皮埃蒙特的个人土地财产进行普查了,战争的代价让人们强烈感受到单个不可能面对巨大的邻国。
但这就像是一个人习惯了右手写字,却逼着他换成左手,左手写字不仅字体不好看,还很不习惯,他会下意识地想换回原来的老习惯,更何况强行换成左手写字对他来说有什么实际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