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长袍卷起了无形的气浪,让那些花朵颤抖起来,里面的花粉也随之抖动,发出更浓烈的香气。
她被黑暗给包围了。
“你不是谦逊。”他用一种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神看着她“你只是在忍耐。”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完全推不动他,袍子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无法挣脱,接着就放弃了。
就像那个说的,如果你没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好人,哪怕你才华出众、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落入社会底层。
那么反过来,如果你有背景,还决定做一个坏人,哪怕你没有才华、没有真知灼见,几乎肯定会成为社会顶层。
罗哈特可能在魔法世界没有背景,可是他擅长编故事,欺骗别人,遵守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这样他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畅销书作家了。
“你放弃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明明看到她泪流满面都无动于衷。
女人的眼泪只对在乎她的人有用,现在可能还要加上孩子,即便李先生是食死徒,还逼迫巴纳比使用不可饶恕咒对付皮茨,巴纳比一哭他就放弃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铁石心肠,哭号和哀求得不到他们丝毫怜悯,反而将你归为弱者。
就像那一晚,八眼蜘蛛阿拉戈克被陷害为杀死桃金娘的凶手,如果真的是它做的,完全可以验尸,如果桃金娘身上有咬伤的话,被蛇怪的视线凝视看到是不会有任何伤口的。
当时海格哭得多伤心,有人在乎吗?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斯内普下意识地躲开,但她的杖尖没有对准他,绿色的火焰包裹着他身后的八眼蜘蛛,它发出唧唧的惨叫。
“你知道保罗的爸爸是因为废除南特敕令而来到英国的吧。”波莫纳冷漠地说“法律无法保护他们,他们只好逃到安全的地方,这些工匠来到英国不只是制造了金银器,还帮助英国完成了工业革命,还有西班牙王位战争中为奥地利立下功勋的欧根亲王,他也曾经在路易十四的军队服役。你知道海格为什么喜欢你吗?比起努力都不能成功,更糟的是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而你给了那些弗洛伯虫机会。”
她长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今天我想了一个愚蠢至极的主意,我居然想用那些毛虫做肥料,它们一出生就是为了做肥料的吗?如果这样的话,干脆不要出生!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不论海格怎么说,你都不允许那么做!”
他没有回答。
“当才华横溢的人沦为底层的时候自然会另寻出路,为了一个铁钉,丢了一块马蹄铁,为了一块马蹄铁,丢失了一匹战马,为了一匹战马,折损了一位将军,输掉了一场战争,最后亡了一个国家,法国人花了那么大精力打下来的意大利就这么丢在欧根亲王的手里,还有法国大革命,难道不是因为不公,才攻陷巴士底狱吗?臣民选择效忠,是因为国王履行了他的职责,我们不需要服从那个否弃自身对神之义务对人,而那个义务,被称为正义。”
波莫纳吼完后喘了很长时间的粗气。
等她呼吸平顺了,他才开口。
“你想给本库伯正义?”
她想就这么昏过去,可是她却偏偏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惨笑。
“我也是有背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有霍格沃茨,所以我必须遵守他说的‘为了更大的利益’(freatergood),明天我要带本去魔法部,挑选他想要实习的部门,任何一个部门都可以,福吉会安排的,只要他不再提出要控告卡特,这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魔法世界不能再经历一次动荡了。”
“你觉得他会接受?”西弗勒斯问。
“这不就看我了吗!”她捶胸顿足地说“他知道米勒娃不会去做的,她以前为了遵守那部法律,和她的麻瓜恋人分手了,她有铸铁一样的道德感,我的忠诚和道德就像流水一样,你看看我,像那种为不能发声者发声的人吗?”
他半天没有说话。
“我辜负了很多人,我是个失败者,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选择忍耐,现在你连忍耐都不允许了吗?”
“我看到了。”他轻声说“你的痛苦,还有你的假笑,我就知道你的力量不会凭白无故那么强。”
她站着没动。
“嘘。”他轻柔地说,像是怕吓着她“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
她还想反抗,但是他已经拥抱了她。
“你不是一个人。”他柔声说“我陪着你。”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恍惚中听到有人说,分不清是谁说的。
接着她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今天她干了一天的活。
“我累了。”她也分不清自己说还是没有说,接着就感觉到完全的放松。
没有忧愁和欢乐,只有平静,黑暗轻柔地盖在她的身上,即像毯子,也像裹尸布,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