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
就在她和其他人虚伪得假笑时,内政部长夏普塔尔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失陪。」波莫纳对那个挪威来的贵族说,接着跟着夏普塔尔走到了一个小阳台边。
「是你让那个英国人宣布那些新的议案的?」夏普塔尔严肃得问。
「是的。」她坦然得说道。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夏普塔尔问。
「我知道。」她无所谓得说。
「那你还要这么做?」夏普塔尔质问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担心会引起暴乱,是么?」乔治安娜笑着「我不是法国人。」
「所以呢?」
「有些事是我可以做的,而你们不可以做的,大不了别人会说那个外国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很多英国人分不清你们的三级议会分的是那三级。」乔治安娜摸了一下胳膊,在阳台上吹风太冷了。
「去拿件披肩来。」夏普塔尔对不远处的侍应说,然后看着乔治安娜「你是什么意思?」
「今天宪兵跟我说,因为1793年的人权宣言,比利时警察不能带狗执勤,请问这是违背了宣言中的哪一条?」乔治安娜说,但她不等夏普塔尔说话,就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793年人权宣言是罗伯斯庇尔宣布的,比1789年版本多了18条,这部宣言中规定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力,和孔多塞的理念是一致的。」
夏普塔尔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孩子,菲涅尔用来制作灯塔灯光的凸透镜用的是孔多塞遗留的原理,他只是认为孔多塞是对的,不能因为政治而阻碍真理的发现。」乔治安娜压低了声音说。
「你知道还资助他?」夏普塔尔也压低了声音。
「你是政治家还是科学家,我的监护人?」乔治安娜低声说「经得起实践考验的真理为什么要埋没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类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你认为你的做法不欠妥么?」夏普塔尔问。
「我只知道鲁佩市长是神学院出身,还有塔列朗,教士脱下袍子都能成为世俗官员,何况是还没有穿上教士长袍的神学院学生。」她喘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跳「年轻的接受能力要比老年人强。」
「同样他们也容易冲动行事,就像你。」夏普塔尔斥责道。
「你觉得我失智了?」乔治安娜问。
夏普塔尔叹口气「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挥手打断了他「你们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失去理智,法官就该是公平的,但这里的法官却被要求拒绝支持平等……」
「你问过第一执政没有?」夏普塔尔忽然说。
她不说话了。
「我以为你明白……,你的提案我拒绝通过。」夏普塔尔说。
「这是给比利时议会的……」
「我是内政部长,关于内政的事都需要通过我签字。」夏普塔尔狠狠地说。
乔治安娜又不说话了。
「修净水和输送水设施的建议我会递上去,但是其他的回巴黎后再说。」夏普塔尔说完,离开了小阳台。
她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就算外面下着雪,她穿着华丽却单薄的晚礼服也不觉得冷。
她看着院子里的玫瑰,它们本来该在五月盛开,现在在积雪下绽放着,看起来很「不自然」,就跟她头上用金银丝制作的「花环」一样。
她怀念着霍格沃茨,仿佛置身在那片鲜花怒放、壮丽的盛夏草场上,但那时她戴着女巫帽,忘了她可以将它摘下来,用那些花编一个花环。
一件温暖的披肩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虽然迟了些,但拿披肩的人没有忘了,她刚打算回头说「谢谢」……
「队长告诉我,我会感觉自己化作一团烟,穿过有烟雾笼罩的地方,躯体会留下来。」肃清者轻柔得在她耳边说「一开始,我没看见玫瑰,但我闻到了玫瑰的花香,接着我感觉很多人慢慢在浓雾中聚在一起,我不认识那些人,直到我看到队长出现,我跟他走,发现了一个女人,他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摔倒了在地上。」
肃清者用手背触碰着她的脸颊「「她是个女巫」,队长说,接着他让我们攻击她。」
「你照他说的做了?」她问。
「他说为了维护信仰,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信仰。」肃清者说完,退了半步,她感觉他远离了,回过头,看着他。
「她没你漂亮,玫瑰更适合你。」肃清者阴险得笑着,转身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