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不是现在,帕德玛。”
乔治安娜没有耐心得叫嚷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有时独处不代表孤独,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迪罗克给她的信拿出来,却没有急着将它打开。
亚琛距离马斯特里赫特也不是很远,所以她给的情报并不算完全错误,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在布鲁塞尔和亚琛之间往返来得及么?更何况送信的还不是骑兵,而是一个农民。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不像21世纪,有电话和互联网,受距离的制约。就算有电报,从亚琛到布鲁塞尔也没有铺设,她没有想到人们居然在陆地上使用旗语。
“想我么?”
她听到身后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现在她确实需要“治疗”,却不是用狂欢来掩盖痛苦,虽然那会让她暂时忘记很多事,感觉到片刻的放松。
她抬起头,看着挂在她卧室里的画,那是鲁本斯的金色郁金香,梵高的向日葵并不只画了一副,但人们记住的往往是最值钱的那副,因为那副画的复制品挂在很多人的墙上,原作大多数都在博物馆里,只有一副为私人收藏。
挂在她房间墙上的这幅是鲁本斯的原作,不是复制品,她看着这幅华丽的巴洛克风格油画,脑子里却想起了两幅画,一个是路易十四的全身肖像,另外一副就是大卫画的拿破仑骑马翻越阿尔卑斯山。马伦哥之战发生在6月,不过阿尔卑斯山上的积雪还没有消融,到了一个名叫圣彼埃的地方路就消失了,剩下的路是只有牧羊人、羚羊猎人和走私犯才会走的悬崖峭壁了。
走错一步路都会没命,而他们头顶的积雪、冰川在经过夏日太阳的炙烤后开始融化,极易引发雪崩,所有的动物都被用来驮运大炮和弹药了,没有骡子和驴,就要上百人去拉动“雪橇”,翻越阿尔卑斯山当然不像画里画得那么轻松。
波拿巴都是骑的骡子,而且大多数时间还是步行,鼓舞那些托载的士兵,同时防止队伍混乱。
只要有一个人因为畏惧脚下的深渊而停下,那么后面的人就会跟着停下,这可不是造成大拥堵而已,所以在明知道可能会造成雪崩的情况下,他还是命令人奏响了冲锋的鼓乐。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像汉尼拔那样,遇到敌军的骚扰。上次去里昂,波拿巴给圣伯纳德山口的修道院捐了钱,因为她们曾经收留过他,那个修道院是十字军东征时医院骑士团修建的,她们给每一个路过的士兵提供面包、奶酪和一杯酒做午餐。
山里人是淳朴的,有一个年轻人和波拿巴很聊得来,因为这个年轻农民做向导,法军才第二次翻越了阿尔卑斯山。
那个年轻人得到了慷慨的奖赏,但他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和那些帮助过法国人的马穆鲁克一样离开故乡。反正波拿巴再去找他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原来的神父和修女也换了一批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这些事他基本没说,反而要她猜,是什么力量让他们翻越了阿尔卑斯山。
乔治安娜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信,犹豫着是否要拆开,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什么事?”乔治安娜问。
“夫人,佩尔蒂小姐马上要走了。”玛格丽特在门外说。
“走?她去哪儿?”
“英国。”
乔治安娜立刻起身,来到了楼下,这时帕德玛已经穿好了披风,站在门口的马车边,即将要登车了。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现在!”帕德玛没好气得说。
“你现在就要走?”乔治安娜问。
“威廉·科克先生要回英国了,我必须走。”帕德玛说。
“你准备好了?”乔治安娜问。
“有区别吗?”
乔治安娜很想说有。
“谁送你过去?”乔治安娜问。
“你不是找了人帮我?”帕德玛说。
乔治安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