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对无视道德与贡献的完全平等,若新生的法兰西要向某位伟人致敬,那只会是人民本身,所以他塑造了‘正直公民’和‘默默无闻的妻子’两尊雕塑,我还没有问过你,你们是如何安葬那些在战争中阵亡的无名英雄的。’
乔治安娜写到这里停住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人将一个简陋的木制棺材安葬在凯旋门下,那是一个不知名字的法国士兵的遗体,这个地方后来被称为无名英雄纪念碑,与赫赫有名的、记录拿破仑战绩的凯旋门同样矗立在巴黎最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上。
‘利昂,我在威尼斯看到过很多雕塑,有佣兵团长的骑马像,或者建设教堂,在教堂外立面雕刻自己的故事,我认为,他们是希望自己被后人记得。你在上一封信中说,人们追名逐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不认为你是错的,人不需要完美的品德,但一个平民出身的公民成为领袖,不是通过罪恶或其他难以容忍的暴力,而是依靠其公民同胞的支持,是许许多多个无名的‘正直公民’、‘妻子和母亲’。那个强盗团伙的首领,他曾经参加过法国军队,却受不了军纪当了逃兵,他们在森林里如野兽般袭击人。行星围绕太阳旋转都有自己的轨道,一个体系之中必然有一种规则,而那些不受约束的流星则会对系统造成伤害。因此,即便要追名逐利也要有约束。’
她蘸了点墨水,另起一行。
致敬我们不曾认识的美德之人,活着时不为人知,死后又被人遗忘,他们越是不寻求声名显赫,他们越是伟大。
写完了之后她有点犹豫,这最后的话她该不该写,还有没有修改的地方。
没想到这时她手里的信被抽走,夏洛特看起了她的信。
“还给我!”她生气得说。
夏洛特回头看着她。
“你觉得追名逐利不是好品德?”夏洛特问。
“你认为呢?”乔治安娜问。
“追名逐利不是罪过,但远离那些沉迷追名逐利而放弃底线的人。”夏洛特说“还有那些只顾自己,抛弃同伴的人,我有一个要求。”
“我已经给你项链了。”乔治安娜说。
“我可以还给你。”夏洛特不在意得说“我有几个朋友,他们正在找事做,他们是建筑工人。”
乔治安娜朝夏洛特伸手。
夏洛特果然没有把项链还给她。
“把信给我,我要重写。”乔治安娜说。
夏洛特将信放在了乔治安娜手里。
“别提威尼斯,他不喜欢那个地方。”夏洛特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夏洛特,将信略作修改后重新写好,然后去找迪罗克。
至于那封肉麻的情书,还是当它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