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远后,乔治安娜下了车,接着她看到了“战斗牧师”罗伊神父在门口站着,他穿着法袍,看着像刚举行了一场弥撒。
“晚上好,神父。”乔治安娜对他笑着说。
“晚上好。”罗伊神父温和得笑着说,一点没有那天激动的样子。
“大主教在吗?”乔治安娜问。
“他在等您。”罗伊神父说,接着带着她前往大主教的办公室。
虽然弗雷德里希·腓特烈大帝未曾将其统治范围扩及比利时,但是一定程度上,尼德兰已经成为普鲁士思想上的附庸国。在约瑟夫二世去世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二世派兵,想要重新统治尼德兰,但腓特烈大帝用爱和正义,打败了德意志启蒙运动,康德晦涩的哲学绝大多数人是看不懂的。
他的“君主论”与东方所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同,也和洛克的光荣革命所说的“如果君主不正义,那就是暴君,人民有权力抵抗甚至换掉这个暴君”不同。
他只强调了君主有义务做一个明君,根本就没提成了昏君或暴君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他像个父亲一样保护他的人民,壮大他们,而不是扩大君权好来奴役人民,把人民变成君王肆意侵害的受害者。
腓特烈大帝是反对马基雅维利的,甚至说君主论是一本邪恶的书,书中说君王不该是人民的主子,而是“第一公仆”,他的责任在保护群体及福祉。满意的人民是不会要造反的,因为他们的君主是仁慈的,仁慈的君主不用害怕失去权力。要不是西班牙人的暴政太酷烈,荷兰人是不会起来造反的。
荷兰人更适合北欧的寒冷,并不习惯赤道的炎热,当葡萄牙人听从腓力二世的命令,不再与荷兰有生意往来,改去汉堡之后,就没有人能代替他们去跑东印度的贸易了。
他们是更愿意继续留在西班牙哈布斯堡的统治下,让葡萄牙人继续为他们跑腿,还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在大海上颠簸呢?
普鲁士靠着海,但海边的港口却都不是他们的,相比之下奥地利虽然失去了大面积的国土,却还有亚得里亚海,不过从奥地利到亚得里亚海的港口要穿过阿尔卑斯山,这不是一个纯农耕国家能做到的。
诸神在芬里尔脖子上,重新拴上铁链损失了战神提尔的一支手臂,在诸神的黄昏中芬里尔挣脱了锁链,将奥丁一口吞下了。
要想在魔狼的身上重新拴上铁链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对它毫无信心。
这时她已经来到了大主教的办公室,他正在看书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卷莎草纸,它古老到泛黄,与桌上其他新鲜的白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你,罗伊神父,你可以离开了。”大主教说道。
“晚安,主教。”罗伊神父鞠躬,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听说我们要去布鲁塞尔?”大主教问。
“就这两天,等通知。”乔治安娜说“还是您有别的安排?”
大主教扶了扶眼镜,然后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莎草纸,走到乔治安娜身边。
“这个,是来自于鲁文图书馆,我将它借了出来。”
“上面写的什么?”乔治安娜看着上面的希腊字符问。
“是一篇古埃及人对知识和社会生活的思考,是托勒密王朝晚期写成的。”大主教低声念道“神创造昼夜,万物在此出现,神创造星辰,大地上的人们才能了解星辰,神创造了睡眠来结束疲惫,创造清醒寻找食物,神创造梦,为迷失的人指明方向。”
“我听说埃及人会在神庙里进行梦占,连……”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主教奇怪得看着她。
“连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乔治安娜摇头“这是首很美妙的诗歌。”
“我觉得这是将神性赋予世界,是结合了神圣与世俗的综合知识,是将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律同宇宙秩序融合在一起。”大主教说。
乔治安娜无法辩驳。
“真想看看原件。”大主教不无可惜得叹了口气,将它放在了乔治安娜的手里“拿着吧。”
“我不能接受。”她连忙拒绝。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他笑着说“小心点,它有上千年了。”
宝石成型还要上万年呢,可是它很坚硬,不像这薄薄的莎草纸,好像一碰就碎。
为了避免推拒时弄坏了它,乔治安娜接过了它。
“去布鲁塞尔后,我能去图书馆看看那些被收走的书么?”大主教问。
“就当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乔治安娜反问。
大主教大笑起来,她就像搞不懂波拿巴为什么会笑一样,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笑。
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