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人们也以为德国只有香肠。”梅特涅笑着说“但我们不止是只有香肠。”
“我知道,还有啤酒和猪肘。”乔治安娜干巴巴得说。
“您去过勃朗峰省,在那儿您就吃过这些?”梅特涅不敢置信地说。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接口。
想想吧,那个地方靠近瑞士和瓦莱州,她怎么会和一个奥地利使者聊这些?
“阿尔卑斯山确实风景秀丽,但我个人认为西里西亚的矿产更有价值。”波拿巴忽然说“那面的钢铁质量怎么样?”
梅特涅明显愣了一下。
西里西亚,1742年腓德烈大帝在奥地利王位战争后获胜后取得的土地,是煤炭、钢铁和化学、机械制造中心,别说梅特涅,乔治安娜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亚当·斯密认为市场的自由竞争不仅引导着人们实现个人利益,也增进着国家的财富,能实现社会的内在机制有效运转。”
“不只是西里西亚,奥地利还有别的省份也有冶铁场。”梅特涅叹了口气“我国暂时无意收回西里西亚。”
“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吹笛子么?”波拿巴笑着看着乔治安娜“第一次西里西亚战争胜利后,腓特烈兴致高昂,喜欢上了写诗和吹笛子,而且他还要邀请了伏尔泰来访。”
“让歌德来法国怎么样?”乔治安娜立刻对梅特涅说。
“这要获得歌德先生的同意。”梅特涅微笑着说。
“我不喜欢少年维特的结局。”波拿巴说“一个结局糟糕的故事不如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您也这么看么?”梅特涅问乔治安娜。
她看着波拿巴,他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残缺也是一种美,它给人留下无限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就像断臂维纳斯……”
“什么是断臂维纳斯?”梅特涅问。
乔治安娜这才回忆,难道维纳斯的雕塑现在还没发现吗?
“就像残躯。”波拿巴接口说“米开朗基罗被它感召,创造了更多杰作。”
“不过米开朗基罗的女性雕塑也是肌肉隆起,没有柔和的线条。”
“这你就错了,米开朗基罗在罗马和布鲁日雕塑的玛丽亚就很柔美,他的女性雕塑,表现的是生命的力量。”
乔治安娜分辨了一下,好像话题开始朝着安全的方向进展。
“征服阿尔卑斯山需要强悍的生命。”
“为了长久的和平,我们已经放弃了意大利,您还要向我们索取什么?还是想搅动我们的政局?”梅特涅冷着脸说。
“平静终于到来了,却远远不够,请不要把给我看成一个带着虚伪面具的恶阴谋家,我已证明了我对和平付出的努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演奏和音乐方面我欠缺天赋,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成为大家,可我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基调,我们都需要照着这个基调吹奏各自的乐器,否则我们各吹各的,最后会聚在一起的不是动听的音乐,而是噪音。”
“您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梅特涅问。
“反正不是刚才我听到的那些噪音,我可不想和平被这些无事生非的人破坏了。”
梅特涅古怪地笑着,乔治安娜也心照不宣,紧接着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把菲格尔叫了过来,让她去警告那些嚼舌头的,不论是真的揪着他们的衣领和头发,还是用别的办法,总之,让他们闭嘴。
法国人是讲礼仪和分寸的,她至少不会像某人那样“你们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毙了你们”。
不然雾月政变军人拿着刺刀进议会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只要菲格尔别有那种“骑士精神”,觉得自己持强凌弱就行了,她那身肌肉,还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难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