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帝时的南京,确实有一番盛世的景象,一定程度上是东方世界的中心。
朱元璋所设计的城墙到他驾崩还没有完工,而朱棣对它最后是不是能够完成也不太放在心上,他要做另一件大工程,那就是为朱元璋竖一个前无古人的大碑,要把父亲的丰功伟绩都刻在这块巨大的石碑上,并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确立自己继承皇位的合法性。
方孝儒是当时南京文章写得最好的人,朱棣进城后制定方孝儒为自己写登基诏书,但方孝儒竟然拒绝了,据说他还在纸上写了一个“篡”字,于是朱棣一怒之下不只对方孝儒满门抄斩,还夷其十族。
在正史中很少见关于朱棣的丑闻,毕竟是筛选过的,野史中五花八门,南京人特别喜欢议论,譬如朱允文在南京想削藩的时候,朱棣是如何在BJ街头装疯卖傻。还有一招叫“瓜蔓抄”,比夷十族还要惨烈,凡是有点牵连的人都抓起来问罪。
后来永乐大帝的石碑没有修成,它太大了,只能静静地躺在南京郊区,朱棣改修《永乐大典》,它保存了十五世纪之前的各种文献,当时可以说前无古人,大约只有乾隆时期的《四库全书》能与之媲美。
另外还有一个传说,朱棣迁都后依旧派人到初寻找朱允文的下落,郑和下西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一开始朱元璋建新都城,将江西、浙江的富人迁入南京,朱棣迁都,又将这些富人迁入了BJ。
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西湖的雪景大概三年赏一次,而且湖水不结冰,BJ那地方冷到不储备煤就要冻死人,况且元朝蒙古人还没有完全消停,富人并不“自愿”去实边的,即便朱棣开出了免五年赋税的条件。
万幸的是还有京杭大运河,富人带着细软搬家还比较方便。两京制度确立起,评价褒贬不一,如黄宗羲这样的人认为江南之民为了漕运和运输粮食疲于奔命,即便很多北迁的南方富人后来也开始在BJ郊区开荒,BJ还是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但是两京制也构筑了华北平原、黄淮流域、长江流域的经济发展、文化交流。如果仅仅是为了运粮,海运虽然风险较高,但长久来看却是经济的,不必对河道本身投以巨资。
实际上大运河畅通不仅保障了京师物资流通需求,而且促成运河沿岸城镇、乡村星罗棋布、人口稠密、商业繁荣,诸如造船、瓷器、酿造、纺织、编织、印刷、造纸等难以尽数的行业蓬勃发展。繁忙的大运河凝聚了皇朝,托起了朝廷大一统的局面。
漕运既是朝廷财政经济的生命线,也是个花钱的无底洞。运河上失窃的案件经常发生,若是紧急公文,非马递不可,分为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普通的公文传递则走的水路,偶有报匣沉入水中,反正举人寄往BJ的那几封信都不见了。
在康熙的起居注中记载了他第一次过南京的情形,他亲率内大臣、侍卫、部院官员去明孝陵,并在孝陵殿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还撒了三杯奠酒,后来他还写了一篇文章,叫《过金陵论》,就跟贾谊写《过秦论》一样,对明孝陵的衰亡做出了评价,认为“承平日久,忽于治安”、“六朝偏安、弗克自振”、“万历以后,政史渐弛,宦寺党朋,互相构陷”。接着他又大书明太祖朱元璋的丰功伟绩,还写下了“治隆唐宋”的御碑,留在了明孝陵。
昆曲发源自昆山,却盛于南京,接着沿着大运河一路流传,汤显祖写的《牡丹亭》和孔尚任写的《桃花扇》都是。
《窦娥冤》是元曲,它早于昆曲流行,唱腔用的是“北调”,并且同样在大运河流传。
戏台上演皇帝的演员需要粉墨登场,戏台下的皇帝不施粉黛,却同样可以演戏。
尼克可不想和曹曦一样被忽然抓捕,又或者更糟,昨天提督收到消息,他要启程去BJ了,似乎在南京的申辩一切顺利。
这是否意味着尼克也要跟着他一起走呢?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找船离开?免得“自投罗网”。
最终尼克决定冒险赌一次,举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他们一起踏上了去BJ的官船。
婉宁一直显得闷闷不乐,可能她还在担心曹曦,他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京城了。
举人的神色看起来也有些惆怅,他说明朝的时候,京内没有正式王府,所以宫廷而外,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公主府,永乐迁都后在京城掀起一股建房的热潮,许多巨宅名苑位于十刹海附近。
公主府由朝廷兴建,公侯府一般自建,朝廷给补贴,朝廷重臣有机会获得赏赐的宅邸,但这属于公产,重臣去位会被收回。
尼克也不知道他想的是那位在库伦大臣妻子家做丫鬟的“袭人”,还是想起了和他一起参加科举,自己娶了大学士女儿,儿子娶了公主,后来又被赐自尽的和珅,但这次不愉快的旅行很快就要结束了,尼克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