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华丽宽敞的房子居住,一个“体面人”也不该在自己的家里办公,除非她从事的是杜巴里夫人曾经担当过的职业。现在还没有小仲马,贝尔坦的意思大概是指的和小仲马所写的茶花女差不多的职业。
乔治安娜很同情那些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干那一行的女性,这一点小仲马这样的男性和她很不同,他同情的是茶花女。
但如果茶花女不是感染了肺结核,这种被认为是“美丽的死法”,而是梅毒呢?
然而乔治安娜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她自己也是别人婚姻的介入者,这次旅行本来该是约瑟芬来的。
乔治安娜和约瑟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约瑟芬就像是一朵玫瑰,她还会弹竖琴。但乔治安娜会骑马,这一点是克里奥尔来的约瑟芬不会的。
约瑟芬有个专用的裁缝,原本在黎塞留街公寓发霉的贝尔坦被英国人找到并介绍给了乔治安娜,就像旧贵族重新进入法国宫廷和政坛。
查尔斯·狄更斯所写的双城记是以法国大革命为背景所写的,就像开头所说的那样,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另一个方向。
为什么狄更斯不直接用地狱呢?
其实,或许还有另一个更糟糕的去处,就像马基雅维利说过的,一个人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libo”与圣贤和婴儿的灵魂一起徘徊。
狄更斯表达的会是这个意思么?或者他指代的识别的?否则还有什么地方比地狱更糟糕呢?
乔治安娜忽然转过头,看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女士?”正在整理她头发上蕾丝的贝尔坦问。
“没什么。”她面无表情得说,继续看着镜子。
镜子里除了她和贝尔坦的身影,还有一个柜子,柜子在阳光下留下了一个影子,刚才,她看到一个人影从影子里面钻出来,然后消失不见了。
“那个柜子里有什么。”乔治安娜问。
“一些文件。”贝尔坦说。
“把它们拿出来。”乔治安娜说。
贝尔坦让一个女裁缝去拿,接着凑到乔治安娜低声说。
“当那些人想送我上绞架时候,我跟他们说,这些姑娘都是真正的‘无套裤汉’,你想她们跟您一样穿男装吗?”
‘前提是帮你们还清上面的债务?是吗?’乔治安娜冷笑着想,却没说话。
“您需要帮助。”贝尔坦捏着乔治安娜的肩膀说“我想您听说了关于您住处的传说了。”
“约瑟芬是好心,她帮我重新装潢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您说的话自己相信?”贝尔坦问。
乔治安娜没有回答。
然后贝尔坦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将那些文件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的梳妆台上。
“文明的办法不总是有效。”贝尔坦低声说,接着为乔治安娜整理头发“有时我倒真希望那些姑娘们真的是无套裤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