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气候温和,土地肥沃,虽然有土著,人口却很少,而且他们很和善,并不主动攻击陌生人。然后他就开始大谈修建巴拿马运河的好处,好像在尝试让拿破仑出资修建似的。
她觉得更无聊了,又有些担心拿破仑会上当,毕竟巴拿马运河并不像苏伊士运河那么容易修,两边的海高度确实存在落差,要修的话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给我们准备点茶吧,乔治安娜。”波拿巴忽然说“你们英国人不是爱喝茶吗?”
她看着格雷戈尔。
说了那么多话他确实该口渴了。
泡茶这种事其实用不着她亲自去,但她还是按照波拿巴说的离开了甲板。
“夫人。”玛格丽特着急得凑了过来。
“怎么了?”
“玛蒂尔达晕船了。”
晕船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还是去看了,玛蒂尔达脸色惨白得躺在自己的床上,乔治安娜让她提着的装着泡茶用具的行李箱就在不远处的桌上放着。
玛蒂尔达这个状态不可能泡茶了,但她也不想把箱子交给雷拉,或者是玛格丽特。于是在劝了想要“带病”继续坚持的玛蒂尔达继续卧床后,乔治安娜亲自泡了一壶茶,然后让雷拉端着一起回到了甲板。
“谢谢。”格雷戈尔礼节性得说,从托盘上取走了红茶,然后就继续和波拿巴聊天,他依旧当她是个布景板。
这时她是多么希望能拿出魔杖,对他用个恶咒,比如让他那张英俊的小脸上长满痤疮什么的。
大概下午1点左右,他们到达了加莱,港口上已经站满了欢呼的人群迎接他们。
当拿破仑在挥手致意的时候,格雷戈尔和其他法国官员混在一起,好像也在接受人们的欢呼。
可能是因为加莱距离英国很近,城里有不少英式建筑,另外就是很多暸望塔。下船后他们被安排到了水星酒店里居住,这个酒店是前法国邮政局长夏尔-奥古斯丁·莫里斯开的,是欧洲大陆最早的酒店,里面的装潢专门迎合英国人的品味,有锻铁扶手的楼梯,酒店后面就是美术馆,从顶楼可以看到加莱圣母教堂。
“感觉怎么样?”等乔治安娜参观完这个“总统套房”后,波拿巴问道。
“没有皇宫那么豪华,但是我想住起来会很舒服。”她平静得说“床单都是新的。”
“这附近应该有城堡。”波拿巴说。
“这里有浴缸,你想泡澡么?”她问。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在想那个关押你的厄尔巴岛和圣赫拿岛,岛上的设施和这个比谁更简陋。
她心想着,嘴里说的却是别的“我在想破釜酒吧,二楼的房间比这里简陋多了。”
“酒吧?”
“哦,你不知道吗?以前的旅馆都是这样的。”
他看起来有点困惑。
“这里你发际之前住的那个酒店和这个比呢?”乔治安娜问。
“没有多大区别。”
乔治安娜忍不住笑了“你果然是个贵族。”
他有点不高兴了。
“这是个平民酒店,平民酒店就是这样的。”她摊手。
“我知道这是平民酒店。”他气势汹汹得说。
她平静得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他问。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她轻柔地说“我认识一个女人,为了爱情可以舍弃贵族小姐的身份,和爱的男人住进贫民窟里,而你们男人,则想尽一切办法离开平庸。”
他没有说话,却有些惊讶得看着她。
“你们才不信命运是不公正的这句话的,对吗?你们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相信命运是不公正的?”他反问。
“没错,命运最大的不公就是安排我成为女人。”
他笑了“你觉得你成为男人就会得到公正?”
“不,但这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去信‘命运是不公正的’这句屁话。”
“你为什么那么觉得?”
“如果我是丑八怪呢,里昂,你会爱我吗?”在他回答前,她又说道“我认识一个女人,她用魔药让一个英俊的男人爱上她,和她生了个孩子,可是她太丑陋了,他在清醒后拒绝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并且拒绝接受那个私生子。这就是我说的命运是不公正的,里昂,即便你们男人天生外貌丑陋,也可以用才华弥补,女人却生下来就设计好了。”
“还记得那个契约吗,如果我一无所有,而你不再年轻貌美,你还会爱我吗?”
“你说了,我可以等到明年葡月。”
“是。”他讥讽得笑着“你可以等,反正你不在乎青春随时光流逝,总有人会接手你对吗?”
他说完就走进浴室,将门“砰”得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