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人的女儿要搀扶着若弗兰夫人离开餐厅的时候,乔治安娜叫住了她。
老夫人由别的侍女去扶,她带着雷拉到了隔壁的客厅里。
“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找一门好亲事,还是有别的目的?”乔治安娜直截了当得说。
16岁的少女惊呆了。
“你需要知道,这里有不少军官,他们可打算找着了一门好亲事就退休。”
“我没想过,夫人,我就想服侍您……”
“如果你的目标是青年贵族,那你发现了什么没有?”乔治安娜又问。
这下雷拉没有回答了。
“我知道你学了宫廷礼仪,甚至比我还精妙,但处世之道,或者是宫廷礼仪的意义上来说,一切行为举止的准则只有一个,有分寸,即不能自怜自弃,也不能目空一切,在任何情况都要落落大方,刚才那位拉图尔侯爵夫人,她有家族谱系保护,不需要摆阔,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乔治安娜问。
雷拉张了张嘴。
“如果你的族谱能追溯到中世纪,即便你穿的很简单朴素,你也是有品味,没人会说你寒酸。”乔治安娜叹了口气“财富在过去是仇恨的根源,现在贵族想要重回议会,再继续提他们过去的身份不能带来优势,你说他们怎么办?”
“靠自己。”雷拉说。
“没错,但也不全对,贵族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做一切掉价的行为举止,要学会忍耐和自制,你知道1793年的2月份发生了什么事么?”乔治安娜问。
雷拉摇头。
“和1789年10月的凡尔赛宫游行相比,参与那场骚乱的女性更高多,因为男人们都上战场了,女人留在了后方,但她们并不是留在后方生产,而是专注于清剿内部的敌人,比如吉伦特派的成员,当国民公会搬到新的议会厅时。一些来访者入场需要持有入场通行证,他们被认为是吉伦特派的拥护者,女人们拦住了所有持有通行证的人,宣称这种行为违背了平等原则,后来有一个持有通行证的年轻人强行闯入,然后引发了骚动。”
乔治安娜顿了顿“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我不明白,不是说收到了邀请函的人才能入场么?”雷拉问。
“我们换一个场景,有一个士兵,他想要进入宴会的会场,他声称自己也为祖国做了贡献,你要怎么处理?”乔治安娜问。
雷拉思考着。
“他是共和国最诚挚、最优秀的爱国者,当然是礼貌安全得将他护送出去。”乔治安娜说“今晚上谁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夫人。”雷拉怯生生得说。
“你如果觉得自己干不了,可以和玛蒂尔达交换……”
“我可以胜任的。”雷拉立刻说。
“我不需要你逞强,但我还是想你知道,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该知道要找谁帮你。”乔治安娜平和地说“我16岁的时候也参加过了一次大会,当时我也像没头苍蝇似的。”
雷拉看着像要哭了。
“对不起,亲爱的,你期望的宫廷生活在我这儿可能没有。”乔治安娜耸肩“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这边的压力,要比第一执政身边轻松多了,所以你要想好,你是来找个好归宿,还是想要别的,下去吧。”
雷拉朝着乔治安娜行了个屈膝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等她走了,乔治安娜长叹一口气,而窗外的海风又将军乐声吹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