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回到那家按摩店的时候,张涛已经将它布置的“鬼气森森”。
电灯已经关了,屋里只点燃了一根蜡烛,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似乎是他点燃的香所发出的。
原本6月底已经有些热了,现在这个地方却变得和地下墓穴差不多凉爽,而原本在托帕石里的黄光此时飞了出来,像烟一样在屋子里到处飞,并且在桌上放着的酒、水果之类的食物上面不断盘旋。
“她们没有恶意。”张涛对西弗勒斯说“只是一直没有人祭祀她们。”
“什么?”西弗勒斯恍惚得问。
“教士们曾经和我们就祭祀的问题起过争执。”张涛回答“伏尔泰说过,孔子是个谈论世俗哲学的哲学家,不是宗教家,他规定的祭祀仪式更多的是一种对鬼神的敬畏,而不是真的要从他们那里借到什么力量,如果说你们西方的人文精神是希腊和罗马,我们的人文精神则是春秋战国,我们强调的不是张扬的个性,而是集体和伦理,祭天仪式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集体活动,和虔诚与否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祭祀天地的时候希望上天保佑风调雨顺,祭祀祖先的时候希望祖先保佑家庭平安,所以我们不是很理解你们为了表示虔诚,即便你们的上帝不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还和魔鬼定下约定,通过折磨你们考验你们虔诚,你们为什么还要那么坚信它?”
“对不起。”西弗勒斯有些恍惚“你在说什么?”
“台伯河畔有狼的雕塑,希腊也有雅典娜,为什么平民不能信城隍爷和土地公呢?反正他们都是城市的保护神。”张涛问。
“我想那是因为教会是一神教。”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
“阿弥陀佛还没送走,又来了一个哈利路亚,这些人全都注意灵修,不管世俗。”张涛揶揄着说“反对这些小的信仰是担心祭祀他们会削弱对天地的敬意,我们有句谚语,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做坏事的时候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老天是在看着的,这点类似于上帝临在,但我们是害怕老天的惩罚,你们则是觉得自己被上帝祝福了。”
“你想在现在跟我讨论这个话题?”西弗勒斯问。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在这边束手束脚,就像欧洲神父在我们那边束手束脚,汤诺望为了传教方便成了钦天监的监正,却遭到了自己人的反对,我们的思想确实更世俗,不像基督教有严格的灭欲理论,搞不懂这些欧洲神父是怎么想的。”
“祭祀如果不祈福神灵那还办什么?”
“我跟你说了,那是一个集体活动。”
张涛和西弗勒斯相对无言,感觉对方都是外星人。
“你想说的是,说了那么多,最后不一定奏效对吗?”西弗勒斯问。
“你们英国人以前爱举行降灵会,‘灵媒’通常都是女人。”张涛说道“香港的神婆也是女人,这事女人办比我们容易,现在这个屋子里三个男人,阳气那么重……”
西弗勒斯根本不想听那么多,他直接把刚才拿到的石头递到了张涛跟前。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张涛没有碰那块石头,就着西弗勒斯的手打量。
“石头?”
“我知道这是石头,以你‘东方的’视角能不能看出点别的?”西弗勒斯嘶嘶得说道。
“地球那么大,石头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呢?”张涛反问。
“你知道邓布利多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说吗?”西弗勒斯绘声绘色得说道“‘我以为你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做,教授,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研究一块石头的来历该交给地质学家’。”
“你恨他?”张涛问。
“我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西弗勒斯气愤难平得说“我从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那里得到的这块石头,他和我的那块圆盾一样,都是从阿尔卑斯山里得到的,那个古代炼金术士不会把普通的东西放在仓库里。”
“我有更好的主意。”张涛说着,将占卜板拿了过来“我们问问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