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经常会想出好点子,但每次他在将这些绝妙的想法转化为现实的过程中都很糟糕。
他很喜欢笔直的大街,尤其喜欢在大街的两旁修建一些气宇轩昂的大型建筑物。这想法不赖,可当他着手操作的时候就会失误频频,比如在修建歌剧院大道的时候就撞上了卢浮宫的耳房。
在扩宽这些老街的时候总免不了会涉及一些文物,1860年工人在整顿地下室的时候偶然掉进了一堆奇怪的遗迹上,这个地方原本打算建造行李寄存处的。
拿破仑三世一直想确定以前凯撒和高卢人进行决战的那场战役发生的确切地点,这一举动促进了法兰西考古学的快速发展,考古学家也确实在阿莱西地区发现了一些古代沟渠和高卢钱币,于是那个曾经的战场,后来的考古地点树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韦森盖托里克斯的雕塑,雕塑家采用了拿破仑三世的样貌特征来刻画这件作品。
肖像画、雕塑等艺术作品往往都有其原型,协和广场上斯特拉斯堡城市雕塑的原型就采用了维克多雨果的情妇,朱丽叶·德鲁埃的肖像,普法战争结束后,她的雕塑上曾一度笼罩着黑纱。
原本树立在这个入口处的雕塑是一个矮个女人,她的形象来源于拿破仑画的一副画。
拿破仑·波拿巴是意大利人,虽然他的画远不如列奥纳多·达芬奇,但那幅画女性的五官还是可以辨识的。
一开始人们不相信拿破仑一世会画画,后来是拿破仑三世觉得那副拙劣的画就是他伯父的作品,人们才仿造了她的形象刻画了一尊胸像。
雕塑完成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这幅画的原型究竟是谁,就像现在的人们讨论蒙娜丽莎的原型是谁?后来有人忽然发现,这尊胸像长得和自己收藏的作品一模一样,而那是安东尼奥·卡诺瓦的作品。
拿破仑三世前去查看,发现那尊雕塑确实是一个人,与此同时他也看上了军官私人收藏的雕塑《丘比特之吻》,这两尊雕塑一起被运走,其中一尊放在了卢浮宫,另一尊则放在了这个入口。
后来有一天,拿破仑三世做了一个梦,他没有具体说什么,而是让人将那尊丰收女神的雕塑挪走,然后令人做了一尊覆着面纱的蜡像,也不知是怎么被曲解了,原本该盖着面纱的蜡像变成了卢浮宫里那尊面纱女性雕塑一样,当时负责这件作品的事乔万尼·斯特拉扎,是1818年在伦巴第出生的意大利人,1850年的时候他完成戴面纱的圣母雕塑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透过那层薄薄的面纱仿佛可以看到沉思的圣母宁静、无暇的美。
成名后他在米兰的布雷拉美术学院担任雕塑教授,法国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为长期无法突破自己的瓶颈而苦恼,仿佛戴面纱的圣母像就是他创作的巅峰。
卢浮宫的那尊面纱雕塑作者是安东尼·克拉迪尼,他在1688年出生于威尼斯,这座雕塑原本存放在威尼斯的一位贵族的私人收藏里,1976年时才被卢浮宫买入。
拿破仑一世曾经在佛罗伦萨购买过解剖蜡像,艺术委员会下订单的时候本来不抱任何希望,但最后完成的时候的作品却超乎人的想象,只不过斯特拉扎自己说他的灵感并不是来源于克拉迪尼,也不是圣母,而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所描写的美女海伦。
伊里丝在房间里找到海伦,后者正制纺一件精美的织物,一件双层的紫袍,上面织着驯马的特洛伊人和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沓无终期的拼斗。
为了海伦,他们在战神的双臂下吃尽了苦头。
腿脚飞快的伊里丝站在她的身边,说道:“走吧,亲爱的姑娘,去看一个精彩的场面,驯马的特洛伊人和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手创的奇作。”
刚才他们还挣扎在痛苦的战斗中,格杀在野上,一心向往殊死的拼斗;
而现在,他们却静静地坐在那里——战斗已经结束。
他们靠躺在盾牌上,把粗长的枪矛插在身边的泥地里。但是,阿瑞斯钟爱的墨奈劳斯和亚历克山德罗斯即将开战,为了你不惜面对粗长的枪矛。
“你将归属胜者,做他心爱的妻房。”
女神的话在海伦心里勾起了甜美的思念,对她的前夫,她的双亲和城堡。
她迅速穿上闪亮的裙袍,流着
晶亮的泪珠,匆匆走出房门,并非独坐偶行——两位侍女跟随前往,伺候照料,埃丝拉,皮修斯的女儿,和牛眼睛的克鲁墨奈。
她们很快来到斯卡亚门耸立的城沿。
普里阿摩斯已在城上,身边围聚着潘苏斯、苏摩伊忒斯,朗波斯、克鲁提俄斯和希开塔昂,阿瑞斯的伴从,还有乌卡勒工和安忒诺耳,两位思路清晰的谋士。
他们端坐在斯卡亚门上方的城面,这些民众尊敬的长者,由于上了年纪,已不再浴血疆场,但仍然雄辩滔滔,谈吐清明透亮,犹如停栖树枝。鼓翼绿林的夏蝉,抑扬顿挫的叫声远近传闻。就像这样,特洛伊人老一辈的首领坐谈城楼。
他们看到海伦,正沿着城墙走来,便压低声音,交换起长了翅膀的话语:“好一位标致的美人!难怪为了她,特洛伊人和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经年奋战,含辛茹苦——谁能责备他们呢?她的长相就像不死的女神,简直像极了!但是不管她有多美,还是让她登船回希腊去吧,不要把她留下,让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再度遭殃!”
长者们为海伦披上了面纱,却想不到起了让人惊艳的效果,雪白的纱遮住了她的脸,却无法遮住她匀称的轮廓和脸上未干的泪珠,薄纱多变的曲线让她更显得柔美。这位公主悄然行走在浩浩荡荡的军阵之前,在众多身披铠甲,戴着头盔的士兵中寻找她的丈夫。
为了勾勒出那神作一样的细节,斯特拉扎精雕细琢了很久,也幸好他使用的是蜡,不像石头那么难以修改,完成作品后他本想和达芬奇一样将她给留下,不过她太大了,不能像蒙娜丽莎那样随身携带,他只好将她交了出去。
弗里德里希·施莱格尔曾经这样批判过浪漫主义者,倘若将热情和整个生命力过分冲晕了头脑,人们总会有这种感觉,个人把自己的观念和灵感看得太重了,从这里产生只是一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