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亲王才是波拿巴的亲戚。”女人说。
“你知不知道‘乐谱’藏在什么地方?”龚塞伊说。
“什么乐谱?”
龚塞伊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龚塞伊问。
“你可以自己猜。”女人微笑着说,那笑容神秘极了,像极了蒙娜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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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活动范围不是仅限卢浮宫吗?”西弗勒斯问欧仁。
“你觉得卢浮宫距离这里有多远?”欧仁说。
“那个埃及女神……”
“她正在生气,有个人类骗了她。”欧仁饶有兴趣得说“他很快就会有大麻烦了。”
“你知不知道1870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争。”欧仁说。
“不是麻瓜的战争。”西弗勒斯说“巴黎上空出现了北极光。”
“我没看到。”欧仁斩钉截铁得说。
“雨果在日记里写了。”
“他是个作家,作家本来就是编故事的,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他编的?”欧仁说。
“围困巴黎是要留给后人作为史料的,他会在史料里乱写?”
“只要它不被官方收录,那就是野史,野史当然可以随便写了。”欧仁冷淡得说“很多女人对我父亲心怀幻想,她们可写了不少‘史料’。”
“你这个傲慢的……”
“即便不是皇帝,他也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你说他不喜欢女人和爱神,为什么爱神还对他那么执着呢?”欧仁打断了西弗勒斯。
“真是滑稽,太可笑了。”西弗勒斯笑着说。
“让我告诉你一个更滑稽的故事,你有没有去过佛罗伦萨的布兰卡奇礼拜堂?”欧仁问,但他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希望得到西弗勒斯的回答,自顾自得说了下去“那个礼拜堂里有一副壁画,内容是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当时他们俩都赤身裸体,看着像是两个被游街的人,亚当遮住了自己的脸,夏娃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就像美第奇的维纳斯,你遇到那种情况要怎么办?是像亚当一样挡脸还是和夏娃一样掩盖身体?”
西弗勒斯没有做声。
“我父亲喜欢美第奇的维纳斯更胜过卢浮宫的维纳斯,不过不论他怎么喜欢都没有动她,反而是教皇,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你是想说像托斯卡纳大公一样对他顺从就不会被抢劫?”西弗勒斯讥笑着。
“他们让圣母雕像流泪,让蒙难者像流血,然后宣称这是‘显灵’,红衣主教还宣称要把罗曼尼亚、利古里亚和全意大利变成旺代。”
“我不关心这些。”西弗勒斯冷淡得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
“我不会向一个敢威胁我的人透露消息,在你那么做之前就该知道这一点!”欧仁说。
“你说教会的人愚弄了世人,那么你们呢?”西弗勒斯缓慢得说。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欧仁说“你知道巴黎地铁13号线要经过什么地方么?”
“我会在看过地图后告诉你。”西弗勒斯说。
“这条线要经过很多地方,比如尼德兰教堂。”欧仁说“如果尼德兰是波旁王室的皇家墓,那么这里就是波拿巴家族的皇家墓。”
“可不是所有的家人都埋在了这里。”西弗勒斯说。
“你知道尼德兰教堂在大革命时遇到了什么?”欧仁问。
“你是说,因为害怕遇到同样的事,那不过是个‘空盒子’?”西弗勒斯打量着石椁说。
“就像你说的,有很多人希望他死,诅咒他下地狱。”欧仁说“不过他在波伦亚不带护卫,在他的治理下那个城市完全变了样,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样迅速得改变人民的精神面貌和风俗习惯,所有非宗教人士都穿军装佩剑,梵蒂冈惶恐不安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被我父亲从他们这些‘父亲’的手中解放了,在真正的光明和高尚面前这些伪君子无所遁形,他们只敢背后做一些阴谋诡计。”
“真正的光明和高尚?”西弗勒斯笑了“你是这么理解屈从暴力的?”
“勒索不一定是通过暴力,你刚才说有个老人逼你杀了他,他用暴力胁迫你了?”欧仁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
“你知道最让人难过的是什么吗?”西弗勒斯说“我们总是不自觉得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个人。”
这次欧仁没有说话。
“我很同情你父亲的遭遇,但我不是他手下的士兵,或者是畏惧王权的贵族,以及有求于他的人,如果他从埃及回来不是去搞政变,而是找那个骠骑兵决斗他也不至于蒙受那么多耻辱,你说那么多想证明他勇敢的话在我看来都无济于事,直接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他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愿意为了保护他献出生命。”欧仁说。
“她对我也很重要。”西弗勒斯一字一顿得说“请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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