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埃菲尔铁塔在巴黎人心里的评价是什么,在这座塔上铭刻着72个人的名字,就和先贤祠中也安葬着72人一样,只是埃菲尔铁塔铭刻的72个人里一个文学家都没有,全部都是工程师、数学家、化学家。
文学家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沐浴在荣耀的花环中了,比如被命名为维克多·雨果的道路,以及用维克多·雨果命名的热气球,相比之下理工科就没那么受世人关注。
普鲁士的快速崛起让世人明白一个道理,文学显然无法铸造大炮,也没有办法让炮弹的射程更远。在经过19世纪短暂的黄金时代后文学创作者们又开始没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实用”的理工科,诺贝尔文学奖只是一个点缀,人们真正关注的还是那些物理、数学等领域的获奖人物。
是不是真的站得越高离天堂越近呢?
不论是从地上的望远镜还是太空的人造卫星都没有发现天堂的踪影,巴比伦修了一座巴别塔是为了能上天堂,所以站得再高有什么用呢?
1880年法国人修建埃菲尔铁塔不只是为了世博会,还为了向全世界证明法国的国力在经过普法战争后恢复了,从这个制高点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一座崭新的城市,看不到战争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疮痍。
然而维克多·雨果的日记里却记录了被围城时的情况:
1870年11月27日,法兰西学院已经恢复了工作,我接到了通知,今后每周二举行一次特别会议。
人们在做鼠肉馅饼,据说很好吃。
一颗洋葱要一苏,一颗土豆也要一苏,一只老鼠能卖到八苏。
他们已经不再让我授权朗诵自己的作品,因为这些作品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到处被朗耸。他们做得很对,我的作品已经不属于我自己而属于公众。
1870年12月25日,今天巴黎有一则新闻,一篮牡蛎刚到,售价为七百五十法郎。
在艾利斯和保罗·莫里斯夫人卖物品以帮助穷人的集市上,一直笑伙计售价为二百五是法郎。塞纳河结冰了。
1870年12月29日,枪炮声彻夜持续而激烈,普鲁士人继续进攻巴黎。
泰奥菲勒·戈蒂埃有一匹马被征用,要被吃掉,他写信求我救他的马,我请部长批准他的请求。
我救了那匹马。
有个不幸的消息,亚历山大·大仲马死了,德意志报纸已经确认的勒这个消息,1870年12月5日亚历山大·大仲马在位于迪耶普附近的普伊斯的儿子家中去世。
1870年12月31日,早上埃德蒙·德阿尔顿-希拜访了我,看来第落克将军想见我。
三天内普鲁士人发送了一万两千枚炮弹。昨天我吃了一些老鼠,然后不停得打嗝,我写了如下四行诗:
啊,老鼠先生小姐们,
我靠你们生存。
你的微笑让我死去,
你的肉让我活着。
我翻阅日记,发现12月5日那天有一辆豪华灵车从我面前经过那天刚好是亚历山大·大仲马去世的那天,灵车上盖着黑天鹅绒布,上面绣着银星,即使罗马人也会为这样的灵车感到自豪。
我们甚至连马肉都吃不上了,也许是狗肉,也许是老鼠肉,我开始胃疼,我们不知道我们吃的是什么东西!
1871年1月2日,杜米埃和路易·勃朗与我们共进午餐。
路易·科赫给姑姑送了一份新年礼物——几颗卷心菜和一对活鹌鹑。午餐时我和了鹌鹑红酒汤,巴黎植物园的那头大象被杀了,当时大象掉了眼泪,似乎知道人们会吃掉它。
普鲁士人每天继续向我们发射六千枚炮弹。
1871年1月5日,轰炸越来越猛烈,伊西和旺夫正在遭受炮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