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不平等,除了出生以外,教育也是一方面,拿破仑·波拿巴只是个科西嘉小贵族,现在已经和英国王储成了笔友,和俄国皇帝平起平坐,这固然是因为机缘和机遇的因素存在,但也和他个人能力有关,他学识渊博到乔治安娜自愧不如的程度,法兰西学院院士的头衔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因为仇视英国,拿破仑忽略了很多东西,工业革命提高了生产率,足以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铁路在英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米德尔顿铁路已经在利物浦服役了快50年了,这条铁路负责将当地煤矿运往利兹,连马车的轮子都已经是铸铁的了,法国在工业、农业方面落后了英国至少50年。就算现在奋起直追,能不能到达1780年的水平也说不定,那个送画给乔治安娜的“铁疯子”约翰·威尔金森发明了焦炭和镗床,原本他即将倒闭破产了,有了拿破仑下的订单后,威利铁厂又开始焕发活力。
这个人已经在1787年铸造了第一艘铁船,如果不是海水对铁的腐蚀太强,英国皇家海军也不至于还需要木材做战舰,但是战舰舰身所需钢铁的配方是绝密,技术垄断一样是一种垄断,杜桑·卢克维尔只需要离开种植园,到欧洲来转一圈,他就明白自己距离现代文明有多远了。
铁路理论上可以将人从过去的生活中拉出来,到更远的地方去旅行,农村人进了城市觉得什么都新鲜,城市当然是不同于他们赶集的那些地方了,更何况是巴黎这样的大都会。
人多了代表着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乔治安娜收到了拉普拉斯的回信,她昨天碰到的那个威廉·哈里森是个骗子兼技术间谍,约翰·哈里森确实有个儿子叫威廉·哈里森,但他在他父亲过世前就已经死了,英国经度协会也没有将哈里森应该给的2万英镑奖金给他。
“威廉·哈里森”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天文钟的图纸,目前勒罗伊钟表公司已经仿制出了一台,它现在正在一艘船上测试,这艘船由马赛驶向里斯本。
法国人真是大方,连骗子都给他2万英镑。
乔治安娜最终还是在支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放在了信封里,用火漆封好,将一束捆了紫色缎带的紫罗兰女王玫瑰附在信上,将它交给了一个塞夫尔请来帮佣的镇民,让他交给住在宾馆里的“威廉·哈里森”。
她不懂航海钟和经度有什么关系,反正有更专业的人把关,她只需要签字就行了。
她讨厌这种被糊弄的感觉,但她也不想什么事都晓得,变成一个“万事通小姐”。
要论玩阴谋诡计,大多数人的智力水平都差不多。纸币贬值到一定程度,农民也看得出来督政府气数已尽,拿破仑回来时才一片欢呼。
纸币贬值对拿工资的人来说影响最大,将货币发行权交出去,就等于将国家的经济命脉给交了出去,那些银行家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会不断印钱的,至于平民阶层怎么办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管。国内的生产力上不去,靠掠夺来的资本很快就会耗尽的。
那些对技术人才不重视,缺乏远见又不敢冒险的人会拖慢法兰西进步的速度,从欧洲霸主的地位摔下去的,拿破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谁叫他不懂海军方面的知识,将罗伯特·富尔顿回国了。
乳酪是阿尔卑斯山地区的居民日常的食物,乔治安娜从阿尔卑斯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块,现在她将它切薄了,放在白面包上,喂给德尔米德吃。
德尔米德没说要像他叔叔小时后一样要求吃黑面包,可是他对食物并没有太多的依恋,给他吃什么就吃什么,吃饱了之后就跑去骑他的木头马去了。
他并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锻炼身体,下次遇到缪拉的儿子阿希尔遇到时打架能打赢他,三岁的小朋友已经有自尊心了。
“历史上”这两次远征拿破仑都输了,乔治安娜还提醒了他,不要对这次远征圣多明戈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提醒了有什么用呢?
这次他不能像上次在埃及时一样把烂摊子丢给克莱贝尔,要自己收拾残局了。
听说葡萄牙六月有若昂节,她很想去看看。
但新的葡萄牙大使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过了一下就忘了,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想那么多做什么,没听人说要她在家好好呆着么?
至于她“家”的男主人是谁,目前还真不一定,因为那个一流情夫快变成二流的了,她干嘛不回去找自己的一流丈夫,即便他心里总是想着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