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被围城了,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感觉到。
卢浮宫的对面就是巴黎植物园,克莱贝尔的铜柱还在修建,去年立起来的只是支柱,工匠们正在往外面涂抹石膏,看样子没一两年是完成不了的。
克莱贝尔和德塞是同一天死的,一个死在埃及,一个死在了马伦哥的战场,听说德塞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或许正是那支急于求胜的远征军最欠缺的。
乔治安娜喝了一口葡萄酒,巴黎城内四苏半的面包和城外七苏的面包存在那么大的差价,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
走私会让原本足够的粮食很快就消耗殆尽,到时候价格也会涨上来,幸好尽可能多的面包铺保留了下来,他们还有附属的粮仓,他们应该能维持低价卖面包一段时间。
如果官方定了一个价格,那么收税官也许可以和古时候的人一样,让农民用实物代替货币,这样也是个保证粮食供应的渠道,不怕他们再捂着谷物等着继续涨价,只是这样一来税收就少了。
乔治安娜放下了酒杯,回到桌边开始用打字机写信。
拿波里昂尼就是这样,如非必要他很少走极端,一直在混乱的局势中寻找一个平衡,就像他无法将恋爱和世界给完全分清楚。也许拿破仑自己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平民来说却已经结束了,“动荡的自由”持续了十年,人们想念文明和理性,即便是“被奴役的和平”也是有人眷恋的。
西班牙还是封建君主制,他们可以用傜役,法国却不行,不论是修路工人还是码头转运的都要付工钱,这也是“成本”的一部分,廉价劳动力可以缩减开支,但这么做会引起别的社会动荡。弗克斯堡圣安托万区的居民全部都是各行各业的零散工和短工,他们中流传一个谣言,说是一个纸厂的大老板也缩减他们的工资到没天15苏,他们立刻怒火中烧,也不问传言是否是真的,大批人就冲进了老板的家里,把家里以及仓库、车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捣毁了,但是这个过程中没有侵占任何东西。
一直到正规军赶来了,他们还在继续砸,军队理所当然得开火,战斗结束后100人丧生,其余人被驱散。旧时代王国各处几乎没有一年不发生这样的暴乱,这些人是为了破坏而破坏,为了泄愤而泄愤,那些纳税大户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交税国王才有前养军队,有了军队的保护他们的产业和家人才会被妥善保护。
乔治安娜将他们安排在爱丽舍宫他们很感激,但他们的代表同时也向乔治安娜表示很愿意捐钱,以前教区牧师让他们每周都捐钱一次,为穷人提供食物,他们希望恢复这个制度,只是他们不怎么相信教士,因为确实有一些教士存在奢华、挥霍的情况。
她只能建议那些外来户,去找利昂库尔和他的朋友们,慈善会的运作算是成功了,外省能不能用则是另外一回事。有很多东西即便一开始存在的目的是好的,到后来也会变成害人的东西,尤其是道德者的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敲门声传来,乔治安娜抬起头,发现是拿破仑的心腹,“参谋长”贝尔蒂埃,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剑。
“您有什么事吗?将军。”乔治安娜问。
“军长让我把它交给您。”贝尔蒂埃说“请您速回凡尔赛宫。”
“我去那边干什么?”
“您有任务执行。”贝尔蒂埃将那把剑放在了乔治安娜面前的桌上“那边有部队等着您。”
乔治安娜混身一僵“他要派我领兵?”
贝尔蒂埃没有说话。
“一个女人领什么兵。”她不屑得说,根本就不想去看那把剑。
“您该走了。”贝尔蒂埃低声说“请您别难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