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看着桀骜不驯的拉纳,觉得他最好别和这位来自罗马的艺术家打交道。
“我的雕塑完成得怎么样了?”乔治安娜微笑着问。
“它现在在卢浮宫的雕塑室。”卡诺瓦客气得说。
复活节弥撒后,乔治安娜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又从卢浮宫搬了出来,回到了塞夫尔镇上。
但拉纳这种拿破仑的心腹却还是来找她,这样就达不到波拿巴的目的了。
人不能以真实的面孔活着,要戴上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这样才会讨人喜欢,就像男士们脚上的靴子,即便里面穿着丝袜,只要不露出来就不会引起平民的反感了。
至于参加过旧王朝礼仪的旧贵族们,即使他们知道波拿巴几乎照搬了凡尔赛的礼仪,可是他们失去了话语权,就算他们揶揄讽刺民众也不会听他们的。
“谢谢您,您去忙吧。”乔治安娜应付得对卡诺瓦笑着说,等这位“现代米开朗基罗”走后,乔治安娜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看着拉纳。
“拿破仑需要的是惨胜吗!”她很恨得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拉纳盯着她。
“一件好事发生都会有人因为嫉妒而抹黑,何况是这种事。”她到了隔壁,从书桌上找出来一封信,然后又回到了会见室“这是一个巡按使给我写来的,他现在在阿维尼翁,那位用一杯血酒救了父亲的小姐现在也在那里住着,有很多人想要拜访她。”
拉纳接过了那封信开始看了起来。
“你的将军能应付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却对谣言无可奈何,你们以前在意大利,不只是用手里的剑开道,还有宣传和舆论。”
乔治安娜有些感慨,美国的历史教科书上可不是那么写的。
路易十六派了兵,帮美国人打赢了独立战争,法国人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有人说,一个婚姻如果没有一个盛大的开头,就注定会有一个凄凉的结尾,为此人们在婚礼上从不节省,再贵的蓝色婚纱一样有人买。
婚纱是婚礼的“必需品”,和粮食一样,正是因为必须要,所以才会炒出高价,而不用担心会和荷兰的郁金香一样忽然暴跌。
除非拿破仑取消对美国的制裁令。
英国是肯定希望制裁能继续下去的,这样英国的烟草商人才能垄断烟叶的价格,无形之中法国挑拨了英美之间的关系,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是印度。
西班牙也有烟草公司,但是他们的商船无法前往殖民地把烟叶送回欧洲。
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英国一方面允许殖民地生产生铁和铁条,一方面绝对禁止建立钢铁厂和铁厂,为了鼓励美洲的这种“制造业”,英国允许铁条和生铁无稅输入,就和拿破仑现在允许的关税政策一样。
皮埃蒙特为什么不学乌弗拉尔的船一样,运送粮食进来的时候夹带一些生丝,这样就能免关税了。
“我听父亲说,第一执政和第二执政试图立法,统一全国的度量衡。”也许是因为太安静了,拉纳夫人说“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何用意?”
乔治安娜本来不想说,但是她很喜欢拉纳夫人。
“这是为了方便以后省级的粮食贸易。”乔治安娜说“全国的容量单位色提尔有10个基准量,比利时的容量单位是什么?”
正在看信的拉纳将视线转移到乔治安娜身上。
“你在安特卫普的事有很多,或者你更想去葡萄牙当大使?”
“葡萄牙又有什么消息?”拉纳夫人问。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英国报纸全部没有刊登圣多明戈战况可能和多巴哥有关。”
两位漂亮的新人困惑得看着她。
“回去慢慢想吧,下一个客人要来了。”乔治安娜疲惫得说“要注意舆论,不要光顾着胜利。”
拉纳和妻子对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信,行礼后离开了侯见室。
“你明白我刚才说的话的意思吗?”乔治安娜问玛蒂尔达。
“听不懂。”玛蒂尔达摇头“多巴哥在什么地方?”
乔治安娜没有向她解释。
有了钢铁贸易,本来被英国舍弃的葡萄牙又变得重要了,他们可以从南美进口铁矿,在葡萄牙加工成铁条,然后无税进口英国,当然还有重要的白银。
“去请下一位客人吧。”乔治安娜对玛蒂尔达说,她倒想看看小威廉·皮特的老师这次又给她带来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