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虽然吃起来很酸,却是对身体有益的水果,而且还可以用糖存放起来,老傻瓜肯定会很喜欢吃。
她正这么想着,一个老巫师忽然抓起了一颗她做好的山楂蜜饯吃了一口,半月形眼镜后是一双蓝色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乔治安娜问。
“给你一个建议,1802年的君主都是不清醒的。”老傻瓜说“你选择的那个国王需要你。”
“他还是会成为国王?”乔治安娜有些疲惫得说。
“首先你要明白,君主和封建专制不是一回事。”老傻瓜解释道“在一个国家命运嫉妒危险的时刻,一位贤明、镇定而睿智的君主的价值不可估量,他可以化解每个党派之间的冲突,和蓄谋已久的内部仇恨。”
“你是指的法国还是英国?”
“我告诉过你,1802年所有的君主都是不清醒的,不只是法国和英国。”
“为什么是这一年?”乔治安娜问。
“第一天,神说要有光。”老傻瓜说道“第二天,神创造了空气,将水和空气分开了,你还记得他在1800年的圣诞节看的是什么歌剧?”
乔治安娜混身一个激灵,老傻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朝着乔治安娜挥了挥手,然后哼着歌继续吃山楂果了。
双轮马车带着她飞速奔驰,很快周围的山楂花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
法兰西的历法很唯美,霜月、果月、葡月、雾月、雪月,可惜绝大多数人都用不惯,还是用数字来替代了。
她伸手抚摸着她法兰西小情人的脸,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
“我以为你懂的。”她轻声说“一切荣耀富贵都是转瞬即逝,世袭罔替不能永存你想要保护的东西。”
“我恨他。”利昂很平静得说“我想他死。”
“有很多人想他活着……”
“我记得第一次我见到他时他说的话,大多数我都听不懂,但是和平,士兵,没用我听懂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想干什么?”利昂打断了她的话“后来我又想起来了,回到巴黎那天我没有去杜伊勒里宫,我当时没有住在里面,约瑟芬也没有在巴黎等我,那才是真正的梦,我现在很清醒,我没有做梦,你看。”
他把胳膊给她看,它几乎黑了。
“你干什么了?”
“帮一头受困的牡鹿解脱了,我开了七枪。”他很平静得说“就像他一样,帮一个被诅咒的老人解脱了。”
她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是火药味男人,现在你闻到了?”他把那只黑色的胳膊给她闻,上面确实是浓郁的火药味,以及一股血腥味。
“我听说疯病能遗传,我家也有遗传病,我在战场上看过很多没有内脏的尸体,但是我还没有看过解剖台上的,我想我当不了医生,太恶心了。”他有些癫狂得说“可是我还是想看看胃到底长什么样,所以我解剖了那头鹿。”
“鹿的胃和人不一样。”她连忙说。
“我觉得一样。”他笑着说“解剖那头鹿我觉得就像是解剖他的尸体,为什么?”
她无法开口。
“告诉我。”
“他的守护神……是一头鹿。”
“你的呢?”
“天鹅。”
“马尔梅松养了很多珍惜的鸟,约瑟芬让我不要射杀了那只天鹅。”他轻声说“她是个好女人,对不对?”
乔治安娜点头。
“乖女孩。”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可以不告诉他们那个条件,反正他们会自己送上门的。”
“那我……”
“陪我睡觉。”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是你以后的工作。”
她想拒绝,最后还是靠了上去。
她该放下自己的抱负,尝试做一个普通人,这样她才好离开。
“我说过,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英国,这次我放过他们,你清楚了?”
乔治安娜立刻点头。
然后他搂着她,就像搂着一个毛绒玩具,很快就睡熟了。
但那只被黑火药染黑的手却在她的衣服和床单上留下了黑色的痕迹,看样子是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