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西嘉人个子虽矮,他骑马还是要骑高头大马,这使得他爬到马背上显得有些吃力,但他却没有要求士兵扶着自己,自己上了马鞍。
他那姿势难看极了,就像盗贼攀爬粮车,一点都不优雅,更别提国王的庄重,男兵们对此习以为常,好像本该如此。
乔治安娜自觉得选了一匹小马,这种马身上有很多肉,骑着比瘦骨嶙峋的夜骐舒服多了。
有马鞍和马镫,比什么马具都没有的夜骐方便,她很高兴拿破仑穿的是马靴,而不是路易十四所穿的那种高跟鞋,男人穿高跟鞋总让她觉得不伦不类,比腿短还难以接受,更何况他腿线条还不错,非常笔直,并没有形成罗圈腿。
“你在看什么?”他得意忘形得笑着问。
她没有理他,直接一扬鞭让小马跑了起来。
她并不是真的想赛马,而是实在受不了白天的那种生活。除了科西嘉人外,近卫军也在附近奔跑。沉重的马蹄声听起来如同闷雷,再加上马匹的喘息声,这让她觉得好过了不少,等小马热身结束后,她松开了缰绳。
马奔跑的速度除了用马鞭不断得抽,还有缰绳,将勒紧的缰绳松一点,马就按照它自己的天性奔跑起来了。
起伏跌宕的马背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威风凛凛的将军,他也在看她,因为此刻她穿着他的制服,他们仿佛穿的是情侣装。
她堕落到和小女孩一样,逼迫男友穿情侣装的地步了。
这感觉很滑稽,明明是那么庄重威严的场面,她却笑了起来。
普鲁士王后也曾经穿过龙骑兵的制服在前线督战,为什么她不想起那位戎装的王后,却偏偏要想起情侣装呢?
他们没有去小特里亚农宫打扰莱蒂齐亚的生活,而是绕着凡尔赛的废墟绕圈。
在21世纪,凡尔赛被重建了,它其实是那么多宫殿里最该被拆毁的一座,但可能是因为修建它死了太多人,那些亡灵保护了它免遭战火洗礼的厄运。
他们一直跑到传说中瑞士佣兵挖的水池边才休息。
此时天上挂着的是上弦月,她想了一下节气,立秋已经过了。
暑去凉来,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只是这一年的秋天并没有丰收的喜悦。
“下来吧,我接着你。”波拿巴在马下面说。
“如果我是男子,我一定比你更帅。”她趾高气扬地说。
“我不怀疑这一点。”他伸出双手“下来吧,女神。”
“别那么叫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已经死了,波尼。”
面对这个蔑称,拿破仑居然笑了。
“下来吧,公主。”他改口道。
于是她就从马鞍上跳下来,落到了他的怀中。
“他有没有这么做过?”波拿巴在她耳边问。
“没有。”她低声说“他会自己飞行,我只能骑着神奇动物才能飞。”
“也就是说他没空管你。”他有些偏激地说。
“你也没空管约瑟芬,如果你能多陪陪她……”
“我爱你,但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我和她离婚。”他打断了乔治安娜“即使这么做是让她少受罪,免得她成为我妹妹们攻击的靶子。”
她抬头看着他。
“我能感觉到你的想法,就像你能感觉到我的,也许我们俩实际上是一个人的灵魂,分裂成了男人和女人。”他亲昵地说“只有我们结合的时候才是完整的。”
“我想见你。”她说“我不希望你再参与战争了。”
“退役不是个简单的事,你忘了那些乞丐了,他们不少原本是退役军人。”拿破仑说“他们只是露宿街头,我有可能会横尸街上。”
“命运。”她苦笑着“你和约瑟芬婚戒上的字。”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想要成对的东西?”
“我感觉糟糕透了,波拿巴。”她痛苦地说。
“我没看到您戴戒指,您的婚戒呢?”
“他送了我另外一种戒指,只要我想他,他就立刻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真嫉妒你们。”波拿巴醋意十足地说。
“聊聊运河的事吧。”她走到水池边坐下。
他却没有立刻过来。
“我也想要那么神奇的力量。”他过了一会儿说“当你想见我的时候,我能立刻放下手里的一切来见你。”
“以前有个国王和你有一样的想法,结果他被愚弄地很惨。”乔治安娜说“你想当他那样的傻瓜吗?”
“真不公平!”他气急得说。
“这不像你说的话,我的狮子。”
“他在那枚戒指上刻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