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东西本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菲利克斯·扬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同样卖东西的古装戏服店的老板也没有办法微笑,这全因为有个靠着窗口抽烟的男子。
笼罩在他身上如若实质的黑暗将威尼斯的彩色给吞没了,人仿佛再也快乐不起来。
“那是你爸爸?”店员问。
“不。”菲利克斯·扬叹了口气“我只是和他一起住。”
“祝你好运,孩子。”店员同情得说,好像已经看到他悲惨的命运似的。
菲利克斯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西弗勒斯的身边。
“我准备好了。”菲利克斯说。
没人理会他,仿佛菲利克斯刚才是和空气说话。
“别担心,我妈妈会照顾好她的。”菲利克斯又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抓着我的胳膊。”西弗勒斯说。
“我以为我们要学麻瓜。”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通公共汽船。”西弗勒斯说,也不愿多说,菲利克斯只好抓着他的胳膊,随即二人一起幻影移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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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乔治安娜一次机会,她也绝不会穿那件能做谋杀工具的紧身衣。
乘坐马车出门的好处就是不用踩在巴黎肮脏的街道上,一下车就是干净而坚实的路地面,这样就不用穿高跟鞋和木屐了。
那是另一种她拒绝穿的谋杀工具,21世纪有的高跟鞋鞋跟是金属的,真的能做凶器。
利昂今天没有穿光鲜的检阅服,而是很普通的文人打扮,他只需要稍微收敛一下,就和普通的巴黎市民没有多大区别,不会有人夹道欢迎,也不会有人行注目礼。
这和那天他们从圣卢克宫离开时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实平时他在圣卢克宫出现,人们对他行礼也没有那天那么庄重,现如今乔治安娜联想到他是从国王套房离开,她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朝他行礼的人全部都希望他登基。
都那种要命的场合了,他还在想她没穿内衣的事,气死她了。
因为事先说好了不许打他,这口气她只能心里憋着,巴黎圣母院目前还在重建中,当然不会有新人在这里举行婚礼,就算想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婚礼,那也要看新人有没有那个身份。
历史上巴黎圣母院修好后,法兰西皇帝在此加冕的同时也和约瑟芬举办宗教仪式。
现在她却要和一个已经睡在一起的男人,去找教皇特使做监护人。
精神错乱都没法形容这种情况,她一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很低调地掩饰自己的存在感。
当他们走进教堂的时候,唱诗班正在练唱功,有一个穿着白色祭袍的修士站在门口的过道中间。
他显然是认识拿破仑的,在简单碰面后,他就带着他们往教堂的后面走去。
比起被圣物的圣光将她这个女巫给烧死,她更关心卡普拉拉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反美同盟真的成立了,那么这就是世界大战,不少史学家将七年战争当作第一次世界大战,如果这次世界大战拿破仑输了,那他的体制和大陆体系就要土崩瓦解,他苦心经营的权力梦就要烟消云散了。
以他目前在法国的声望,没有哪个国家敢杀了他,囚禁生涯有个女人陪伴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她也许会答应,反正她也没什么宏伟梦想需要去实现。
而这又是问题的关键。
她以为有足够的爱就能扛住那种声名所带来的压力,但她好像也和波旁王室一样活在虚幻的梦里,以至于看不清事实。
莉莉的身体死了,灵魂还活着,用拿破仑的话来说灵魂才是“鲜美多汁”的,躯壳不过是咖啡萃取后留下的残渣。
她争不过莉莉,貌似时候放弃了。
就算最后成为她被冥王困在这里的又一个可悲女人,也不会有人会祭奠她的。
她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于是她挽住了利昂的胳膊,他错愕了一下,脸上阴沉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我记得马赛的肥皂有专营权,现在还有吗?”
“当然还有。”
“那不是旧制度的东西?”
“马赛皂是有秘方的,不是属于大众的消费品,上次那位老者带来的肥皂只是马赛生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