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人,爱钱的、爱名的、爱权的,唯独我没遇到你这样的。”
“你可以将我当成欧根亲王那样的人,我在你这里能实现我自己的价值。”她有些痛苦地说“我不希望你为了法国的利益容忍他,那样就不是你了。”
“所以你希望我杀了他。”波拿巴理解地点头“那你们的誓言呢?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你是不是等他死后也要跟着一起死?”
“我也不想你杀了他。”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究竟想什么。”他耐着性子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茶壶。”她忽然说。
“什么?”他费解地问。
“有次我家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我没有瓷器招待她。”乔治安娜面无表情地说“当时还有个人在,他对我说让我想办法应付过去,以后去买茶壶。”
“还有个男人?”波拿巴惊讶地大喊。
“你听我说完行吗?”她恼怒得说。
“你说。”他风度翩翩得说道。
“西弗勒斯却对那个客人说,我们没有邀请你,你来干什么?这才是我想要的,是你的支持,我支持过你,你支持我吗?”
他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我去过威尼斯,当地人并不喜欢你,因为你拿走了很多他们的艺术品,但是米兰和教皇国的意大利人却很喜欢你,他们找我要公平,你不能一直护着法国人的利益,你说听你话的都是你的儿子,大儿子和小儿子你要区别对待吗?”
“他们要什么公平?”
“要收税就一样收税,不收税就都不收税,你为了里昂就不顾其他地方的人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
“我没收,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我知道你远征意大利才不是为了意大利人的幸福,你需要立威,确保你第一执政的地位稳固,但你无意中做了很多事,让我觉得追随你是有希望的,我已经受够了有利可图的战争了。”她激动得大叫,拿破仑却只是平静得看着她。
“我们那儿有个学者,他说没有好战争,也没有坏和平,我想他是错的,这才过了几年,风气又开始败坏了,我见不得男孩儿被欺负到无力还手,然后变得怨天尤人,不再相信女人和爱情,你觉得我当时在现场好受吗?我当时要是不去教堂我怕我晚上做噩梦,梦到被人按着的是我自己。我其实不用经历这些,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
“他心里有别的女人。”拿破仑打断了她“我知道你什么感觉,我现在也在经历,你劝我不要为了法国忍受,那我也劝你不要为了什么誓言、道德继续忍受,他为你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对他?”
“他救过我的命!用他自己的命换的!”她激动得大喊,将脖子后面露了出来,那里有个红点,是苏菲为她梳头时发现的。
这让她想起了在圣芒戈住院时的时,那时他用了禁术,是伏地魔教他的。
科西嘉人笑了。
“你怎么笑得出来!”
“你喜欢我,喜欢到那么对你的男人都背叛了,我能不高兴吗?”他惬意得笑着说“神魂颠倒的不是我一个,你是不是也没法思考了?”
她捂着脸哭了。
“从我见到你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机运女神。”波拿巴豪气得说道“你知道机运女神有什么特点吗?当她希望完成伟大的事业时,她所选中的那个人将具有巨大的勇气和德能,但是她不希望她的力量受阻时会蒙蔽人的心智,没有经历过逆境的人是认不出她来的,他要是个责怪机运不责怪自己惰性的人,那他就得不到机运的垂青。你想想着他,我偏不让你想,我让你忙到除了我和工作,你没时间想别的。”
“你怎么那么混蛋?”她呜咽着说。
“只有辅佐我的人知道我的决定不可更改时他们才会辅佐我,既然你不要名分,那我就给你别的,我说过让你做摄政女王,你现在还愿不愿意?”
“不!我想玩!”
“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波拿巴气得仿佛要掐死她。
“你们男人被女人说不负责任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他一开始怒得想和她争论,后来败下阵来,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利昂,你想称帝吗?”乔治安娜问“只有你称帝了,我才能做摄政女王。”
他冷静了下来,安静得看着她。
“想不想看荆棘王冠?”
她点头。
“那我们走吧。”他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远处的士兵和工人一起起哄,仿佛他们没把他当成法兰西第一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