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觉得生意人该长什么样呢?”
乔治安娜摇头。
“我听说元首要给士兵们发糖果,我再加点东西如何?”加斯顿说“我刚从马赛运了一批肥皂过来,让那些乞丐洗个舒服澡。”
“没有地方给他们洗澡啊。”乔治安娜狡猾得笑着。
“我们可以募捐,建一个罗马式的公共浴室。”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修好?”
“这个问题您交给我们来考虑,您只需要哄他开心就行了。”加斯顿微笑着说。
“我觉得教会的人会很不高兴,而且巴黎城内也没有地方,难以找到干净的水源了,我听他说他打算新建一座城市收容那些乞丐,这个新的城市就从公共浴池开始如何?”
“我终于明白元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马丁兴高采烈地说“我要是有您这样的女儿,我也有福了。”
乔治安娜摇头,这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一夫多妻制的受害者。
而且她也不想拿破仑和约瑟芬离婚,就跟她不希望西弗勒斯忘了莉莉一样,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专情,不会有了更好的就把原来的麦穗扔了,最惨的是她自己就是那颗他们想捡的麦穗,这种命运就跟被诅咒了似的。
马丁也许是以为自己失言了,又开始聊了一些和工作无关的风土人情,他这种能说会道的精明人讲的意大利确实很有趣。
后来他又提起了意大利的军官学校,那里培养的是仪仗队,必须从本地贵族和资产阶级中挑选,从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人质。
既然是人质,何不如把他们弄到巴黎来呢?
乔治安娜还没傻到问这个问题。
拿破仑距离称帝的距离从加斯顿的态度就知道了,他就差把“陛下”这个词叫出来了。
利昂要走共和制还是帝制只有他自己能决定,乔治安娜也说不上话,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影响他。
很少有男人能聪明到让她觉得自叹不如的,即便他是个麻瓜。
梅林也只是亚瑟王的“贤者”,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却想要自己统治世界,他们根本就没里昂的那种气度。
俗气一点的说法就是王者风范,小演员不论怎么演都演不出来的。
如果权力是男人最好的香水,拿破仑不只是喷了一身,他根本就是个喷泉。
“你在想什么?”
她被这个声音吓死了。
苏菲和侍女们,以及加斯顿·马丁都退下去了,池塘边就剩下他们两个,当然还有池塘里的天鹅。
没戴三角帽,穿着一身便服的朗布依埃领主像个年轻的诗人一样站在湖畔。
但他没有对她念情诗,两个人傻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巧克力,我想再加块肥皂,和细葛布做的毛巾,这样他们可以洗个澡舒服得过国庆了。”她想了一下说。
“你知道你那个小册子为什么没印刷吗?”拿破仑说“吕西安的小册子都印刷了,农村只有公共牧场和通道的使用权,还有拾穗权,森林是封闭不开放的。”
“我知道,森林里的猎物是领主狩猎的特权。”她撇着嘴说。
“你的好心撼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们还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你,我告诉他们,这些上天赐予的食物他们想卖什么价格他们自己定,我会让人搜集价格表,看看他们良心的价格。路易十二发动了很多战争,却没有向他的臣民赋税,是因为他长期的节俭,但我现在想向你慷慨一下,您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在这个地方修个凉亭怎么样?”她顺口说道“下雨天我也能在里面看书了。”
“没问题。”他立刻答应了“你希望是什么样式的?”
“叫几个建筑师来吧,你的技校还没落成呢。”
“给我生个女儿怎么样?我想她和你一样贴心。”
她扭捏极了。
“我想了你一上午,你有没有想过我?”他情意绵绵得说。
“我们这么做对约瑟芬很不尊重,在这边搭个帐篷吧。”
“没问题,以后行军打仗你陪着我一起住帐篷,早点习惯也好。”
“我不想看到战争罪。”她畏惧得说。
“这就是我要带着你的原因。”拿破仑冷静得说“我看谁敢在你面前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我害怕,而且我可能没那个能力。”
“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他走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你要坚强点,比现在还要坚强。”
她哭了。
“我希望你快乐。”他温柔地说“我对那个人很抱歉,但法兰西需要你,他不该一个人独享你的。”
“你要把我当成公共场所?”
“不。”他摇头“你是我孩子们的妈妈,我有个大家庭需要照顾,我让那些孩子吃饱,你让他们保持干净,养成好习惯,就像卢梭说的男女分工合作。”
她皱紧了眉“为什么我感觉那么怪?”
他鄙夷地笑着“有个女人,将自己塑造成新时代的女性,身边围着一群崇拜者。”
“她是谁?”
“斯塔埃尔夫人,从她家沙龙里走出来的每一个客人都成了反对我的十字军武士。”
“她抨击你独裁?”
“她问我,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当时跟她说,最能生孩子的女人。”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那是1798年《人口论》发布时的事了,当时我还没遇到你。”
“我还是觉得不高兴。”她冷着脸说。
“这就是我讨厌她的原因。”拿破仑·波拿巴咬牙切齿地说“她既然跑了,就永远都别想回法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