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所以第一夫人是个聪明人,她很明白不要插手干预自己不能胜任的事,谋逆这种事也不是光靠饥民就干得了的。”
波莫娜又一次无语。
“我喜欢第一夫人,她尽力款待我,不过有太多人干扰她的注意力,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是期望她们陪我聊天的。”大使夫人拍了拍波莫娜的手“坐在那儿我感觉就像在陪着我孙女玩茶会游戏,谢谢有你陪我。”
“你们想要通商?”波莫娜想了半天才想到别的话题。
“如果我听一些年轻的孩子们说,拿破仑在陆地是战无不胜的,但是目前法国没有海军,他们至少还需要十年时间才能恢复以前的建制。”
“不过第一执政说他与西班牙结盟了。”
“是附属国,有对等的力量才能称为结盟,现在的西班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无敌舰队的西班牙了。”
“哇哦。”波莫娜惊叹“他居然在虚张声势。”
“他?是谁?”
“呃,第一执政。”
“这可以理解,海军是法国的软肋,英国是海上强国,更何况西班牙现在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与法国结盟反英,目前的西班牙内阁以反对与法国联合的党派把持,你知道,男人。”大使夫人笑着摇头“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女人面前显得自己强悍威武,就算虚张声势也不肯示弱。”
波莫娜联想起刚才离开书房时听到的咆哮,好像明白那些人搞砸了什么事了。
“我们都知道海运比陆运的利润更惊人,恢复海洋贸易是对多方都有利的,所以你要给我一个准信,小姐,你真的确定法国和英国要和谈?”
波莫娜干巴巴地笑着,虽然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但目前的局势怎么看都不像议和,难怪刚才俄国大使夫人会那么惊讶了。
“下次你要是想说女孩之间的秘密,就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大使夫人轻声地对波莫娜说“而且你如果真的希望第一夫人对你不起疑,你该把这话先给她说,你刚才的做法非常鲁莽。”
波莫娜心力交瘁地叹气。
外交舞会很好玩,可是这种暗潮汹涌和勾心斗角真的好费神。
如果能只跳舞,不勾心斗角该多好。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大使夫人问。
“学校老师。”波莫娜无比痛心地说,像她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学生。
“英国有女老师?”大使夫人问。
“我是巫师学校的老师。”波莫娜半真半假地说。
大使夫人大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女巫,对吗?”大使夫人朝着波莫娜暧昧地笑“你是不是打算偷走拿破仑的心?”
“我要人心干什么用呢?”波莫娜眯着眼睛,狐狸一样笑着。
“不是人心,是狮子的心,你知道,第一夫人下错了一步棋,现在已经没法挽回败局了。”大使夫人平静地说“宫廷斗争如此,政治斗争更是如此,每次在社交场合,我看到那些围着第一执政的女孩们总感觉像是看到了一群不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冒险家,去年圣诞节第一执政才遭遇暗杀,我想可能是这起事件让她们从虚荣的幻象中清醒过来,然后给了你可乘之机。”
“哦,你说得我好像是坏女人。”波莫娜抱怨着。
“你这个趁虚而入的狐狸,你不是坏女人谁是?”大使夫人大声说道,然后将胳膊从波莫娜手里抽走,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看到她被一个人甩在后面,有好几个贵妇人回过头来,发出银铃般的嘲笑。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她曾经为了“合群”,将自己给伪装起来,为了迎合他人而说言不由衷的话,脸上时刻带着微笑。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想那么做了。
“如果我能活到200岁,我会让整个欧洲匍匐在我的脚下。”波莫娜重复着叶卡捷琳娜女皇的话。
这位女皇结束了彼得一世之后的混乱,让俄国进入了鼎盛,而她正巧和蓬巴杜夫人、杜巴丽夫人以及玛丽安托瓦内特处于同一个时代。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刚才的大使夫人代表的可是沙俄,不是解体之后的俄罗斯,更不是波兰那样的弱国,就算想把教养丢了,跟她扯头发对打,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般来说男人不参与女人的争斗,当初把玛丽安托瓦内特从杜伊勒利宫里揪出来的都是巴黎的女人,不过要是闹过分了,那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运气好被打一个耳光,运气不好被关进修道院或者监狱,所以刚才约瑟芬和女眷们的集体沉默是最恰当的做法。
目前法国仍然处于共和国,贵族制已经被废除了,就算有贵族也流亡海外,所有人都自称公民,公民的妻子当然都是民妇了,一个民妇凭什么和沙俄贵族坐在一起喝茶闲聊呢?
约瑟芬才是真聪明,难怪是能活过大革命的女人。
相对而言,波莫娜刚才的表现就很愚蠢了。
但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她开心地跟在众人的后面,观看墙上的画作。
反正只是个梦而已,她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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