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波莫娜打断了他“我是自由的女人。”
“自由到无家可归,在公共花园里睡着?”拿破仑讥笑着“这样的自由是不是太凄惨了一点?”
“人类有游牧和定居两种方式”
“你是吉普赛人?”拿破仑打断了她。
“如果我说是,你会鄙视我?并且驱逐我吗?”波莫娜问。
拿破仑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穿红衣服的女人。”
“你现在穿的可不是红色,告诉我你的名字。”
“否则如何?”
“我可以让人审讯你,以间谍罪的名义,相信我,你不会想经历那种苦头的。”拿破仑说。
波莫娜冷笑着。
“你为什么笑?”
“我以为你们是经过了文明洗礼的人,已经不干审讯巫师这么野蛮的事了。”
拿破仑眨了眨眼睛,满脸惊讶得问“你是巫师?”
“我难道看起来不像?”
他大笑了起来。
“你不相信世上有魔法?”波莫娜冷静得看着这个未来的麻瓜皇帝,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你说你是巫师,能怎么证明?”拿破仑轻佻得问。
“我不能。”波莫娜说“国际保密法规定我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麻瓜?”
“那是像你这种没有魔力的人的称呼。”
拿破仑的眼睛盯着她,像狐狸一样,精明又满是算计。
“别人可不那么认为。”拿破仑瘫坐在扶手椅中,双手放在肚子上“他们认为我的指挥就像是魔法。”
“你是说,你是战场的魔法师?”
“我并不是那么喜欢战争,不论是胜仗还是败仗都会死很多人。”拿破仑说“如果战争能像玩游戏一样,只有输赢没有死亡就好了。”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个?”波莫娜皱紧了眉。
“我写了很多信给约瑟芬,跟她说我在战场上的见闻,不过她对那些并不感兴趣。”拿破仑换了一个姿势,坐得稍微端正了一些“你不仅会听,而且你好像还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你不担心我是间谍,泄露你的秘密?”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和平,我知道你们英国人有多高傲,不论情况有多糟糕也不会主动提出休战的,我想你就算泄密了也没关系。”拿破仑语带双关得说“你是为了等我们讨论的结果才在卢森堡宫外等到睡着了是吗?”
“哦,原来卢森堡宫!”波莫娜一拍额头,她想起来之前去的那个花园是哪儿的了,那是法国参议院的所在地。
“你们英国人很擅长送礼物,比我们的外交官要好多了。”拿破仑咬牙切齿,一脸阴狠得说“光知道花钱。”
“我不是礼物!”波莫娜纠正他。
拿破仑却根本不信。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就给你取一个,就叫乔治安娜如何?”
“别擅自给别人取名字!”
“你知道乔治安娜的寓意是什么?”拿破仑又问。
“是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不甘不愿得说。
“是什么?”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就像逗孩子一样说。
“希腊语的女王。”波莫娜嘀咕,同时还是傲慢与偏见里,达西妹妹的名字。
“为了你之前朗诵的那段名言,紫袍是最美的裹尸布。”拿破仑拿出鼻烟壶,打开盖子沾了一点鼻烟,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片刻后又说道“还有那句代表自由的尼卡。”
波莫娜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背坐着的男人,一时产生了同情。
即便她知道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骨灰都放在荣军院里,但他依旧保留着鲜活的灵魂。
“人总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错误,却很难原谅别人的正确。”波莫娜说“你干得很不错,伍长。”
“你不觉得我是暴君?”拿破仑问。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也许有天会出现一个面对炮火还敢继续前进的平民领袖呢。”波莫娜笑着说“到那时候就轮到你这位暴君觉得害怕,自己不安全了。”
“这是你的预言?”
“算是吧。”波莫娜回忆着“历史”,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乔治安娜。”拿破仑叫道。
她居然立刻回应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生不出孩子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丈夫的问题。”他盯着她说“要不然换一个人试试?”
“那天在舞会上你对我说,我要是再敢说为了生存和男人姘居,你就要把我关起来。”波莫娜平淡得说“我现在是你的囚犯了?”
拿破仑冷笑一声,缓慢得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这个卧室。
“给我找点书看!”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只除了数学!”
没人回答她。
于是她又跳回了云朵一样的床上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该死的法国人!”她嘀咕着“我恨你们的情人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