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被别的神祝福的,这里不是它的领域。”欧仁亲王冷淡得说。
“别的神?战神?”西弗勒斯拿着长矛漫不经心地问。
“我的继父是天主教徒,他对上帝忠心不二。”
“但是上帝好像没让他戴上皇冠。”西弗勒斯揶揄得笑着“或者说,没让他戴太久。”
“你是别人的教父,不过我觉得你对神并不怎么信仰。”欧仁亲王冷笑着说“你还记得你对它发过怎样的誓?”
西弗勒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你知道违背誓言的代价是什么。”欧仁也肃容说道“你手上的伤痕,是牢不可破的誓言留下的,对吗?”
西弗勒斯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右手。
“这世上有的是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少年欧仁以不属于他年龄的老成持重的口气说道“那些追随我父亲的老兵,他们不止是留下了身体的残缺,他们的灵魂也失去了安宁。”
“你在这里,那就是说你对上帝并不那么忠诚。”西弗勒斯轻柔地说“你信仰异教神灵吗?”
“我本来该在埃及就死了,她延续了我的生命,让我在人世多停留了二十多年时间。”欧仁微笑着“我有了一段美妙的婚姻,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和我一样幸福,为爱神服务她会赐福给他们,这样他们就能找到自己的宁静了。”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都没有说话。
“我们不是十字军,不是为了上帝而战。”欧仁有些落寞得说“我们只是希望能挖通苏伊士运河而已。”
“可惜那一局棋你们下输了。”西弗勒斯说“你们为什么只勘测了一次?”
欧仁盯着腰上的马穆鲁克剑“我们乘船离开法国的那段日子,父亲因为晕船,常常半夜睡在甲板上看天上的星星,那个时候是八月,船舱里很热,其他人为了吹点凉风,也到了甲板上。一开始大家只是闲聊,后来实在找不到话题,他们就开始玩牌了,你们能想象法兰西第一元帅和水手们一起玩牌是个什么样吗?”
“听起来很有趣。”龚塞伊笑着说“赌注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父亲身边的人都是底层出身的,虽然有时显得很粗俗,却很率真,他们不适合那么复杂的政治生活。”看着龚塞伊“当我父亲跟我说要和母亲离婚的时候,我也表示赞成,复杂的宫廷生活不适合她,我们都没有想到人性会那么复杂。”
“我记得拿破仑有一个贴身侍从,他一直睡在拿破仑卧室的门口。”西弗勒斯忽然说。
“你说的是卢斯塔姆,你提起他做什么?”
“我想这就是突厥人的优点,一旦被打服了就会献出忠诚,卢斯塔姆从来没有升起过趁着拿破仑睡着的时候暗杀他的想法对吗?”西弗勒斯问。
“你想说什么?”欧仁面无表情地看着西弗勒斯。
“我认识一些贵族,他们和你很像,忠诚,但是。”西弗勒斯摇了摇头“你只是想离开那个是非圈,找个清净的地方过普通贵族的生活对吗?”
“我觉得,我们闲聊的时间够长了,先生们。”龚塞伊这时插嘴道“让我们继续任务如何?”
欧仁将视线转到西弗勒斯的身上。
“这就是你杀死白巫师时所想的?黑巫师,杀了那个教导你人,篡夺校长的位置,成为巫师世界的无冕之王?”
西弗勒斯扭曲着嘴唇,很狡猾地笑着“不,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有这么想过吗?亲王。”
欧仁没有回答他。
“看来我们找到了你们失败的原因了。”西弗勒斯失望得说“可真让人遗憾。”
欧仁虽然死了,但他还是火气十足得将剑拔了出来。
“我相信你已经恢复足够的魔力了,咱们比划比划怎么样?”
“不。”西弗勒斯假笑着,油滑得说“比起剑,我更相信智慧的力量,现在是谁没让知识的营养进入大脑。”
“你为什么要挑衅他!”龚塞伊忽然大叫道“你觉得现在是玩游戏的时候吗?”
欧仁和西弗勒斯一起看向龚塞伊。
“一点了!先生们,我有没有提醒你们,夏至的日出时间比冬天早!我们还有五个小时了!”
“又不是你的妻子失踪了,干嘛那么着急?”欧仁幸灾乐祸得笑着说“你好像没限定一步棋的思考时间有多久。”
西弗勒斯脸色巨变。
“可真让人遗憾。”欧仁将毒蛇刚才喷的毒液一滴不剩得还给了他“你怎么没有想到呢?”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看着欧仁。
“想让人帮忙,需要说请。”欧仁悠哉悠哉地说“需要我教你怎么拼那个词么?英国佬。”
西弗勒斯看向龚塞伊。
“别看我,这是你自找的。”龚塞伊毫不同情地说。
“请带我去下一个目标。”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语气里满是不乐意。
但这无疑娱乐了欧仁,那个宫廷侍童般地少年纵声大笑,显得得意又猖狂,把老蝙蝠额头的青筋都给气地冒了起来。
“那东西在哪儿?”西弗勒斯忍着怒气问。
“就在那儿。”欧仁指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品说“这个是尼罗鳄的木乃伊。”
西弗勒斯走了过去,在用魔杖将玻璃罩消隐后,用“长矛”捅了那具木乃伊。
木乃伊本来是干燥的,不含任何水分,但是当法老的匕首捅进去后,一股黑水就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于此同时,十几只小鳄鱼也从那个破口里钻了出来。
这一次是三个人通力合作,才将那些小鳄鱼给杀死了,它们的皮非常坚硬,砍起来就像盔甲,只能从他们张开的嘴,刺进它们的身体里。
“走了。”等清除了所有的小鳄鱼后,欧仁甩掉了剑上的黑血对二人说“我们去下一个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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