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军队?你喝醉了?”龚塞伊面露不满得说。
“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在杜伊勒里花园驻扎?别跟我说这是麻瓜要举行庆典,我们晚上进馆的时候可都看到了,花园里什么都没有,麻瓜再有效率也不可能在两个小时里,不发出一点动静,就搭起那么多帐篷。”西弗勒斯立刻针锋相对得说。
“你想说什么?这些都是鬼?”龚塞伊桀骜不驯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可以称它们为魅影,和歌剧院里的那种也许稍有不同。”西弗勒斯拖着长调慢悠悠得说,纵使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但那语气却让人格外火大。
“我的老天。”波莫娜带着哭腔说“先是埃及的神,然后又是法国的鬼?”
“也许是玩笑。”龚塞伊徒劳得解释着。
他的话音刚落,翼楼里就响起了钢琴声。
这首曲子是一首世界名曲,就算不是学音乐的人也听过,它的名字叫月光,由贝多芬写的。
满月的夜晚,在金碧辉煌的卢浮宫中,于艺术品的环绕下听这首曲子本来是件很浪漫唯美的事,可是波莫娜却觉得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底,下意识得躲到了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
“这也是玩笑?”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伯爵先生面色凝重,却并没有改口。
“我记得贝多芬曾经写了一首曲子送给拿破仑,名字叫英雄交响曲。”西弗勒斯又慢悠悠得说。
“你是拿破仑的崇拜者吗?”龚塞伊问。
“卢浮宫外面就是里沃利街吧。”西弗勒斯看着翼楼外的街道“督政府的元老院好像就是在这条街上?”
“事实上,卢浮宫曾经在复辟时期担当法院,这代表不了什么。”龚塞伊说“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鬼在排演舞台剧吗?”
西弗勒斯朝着龚塞伊挑衅一笑“你敢跟着来吗?”
龚塞伊没有做声,西弗勒斯没有管他,寻着钢琴声,迈着又快又急的步子朝北翼楼尽头走去,波莫娜急急忙忙小跑着跟着。
自从杜伊勒里宫在巴黎公社运动中被烧毁后,原本杜伊勒里宫与卢浮宫连接的入口就被封住了,当他们来到走廊尽头时,发现百里叶宫一楼的南墙上放着一个大衣柜。
柜子靠墙放着没什么奇怪的,但卢浮宫的用于展览的家具都是放在中间的,更何况这木柜子上还有那么精美的浮雕,它是文艺复兴款的,上面雕刻的是古希腊罗马的英雄故事。西弗勒斯挥舞了一下魔杖,那柜门就自己缓缓打开了。
柜门后面不是木板,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随着柜门打开,月光的音乐声越来越响,只是柜子里的世界分明还处于白天。
“你要进去吗?”龚塞伊问,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来了。
西弗勒斯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从隔壁的窗户看出去,原本杜伊勒利宫所在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等他回到了那个放柜子的房间,却可以透过柜门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
波莫娜从口袋里拿了好几团毛线出来。
它将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头拴在一条桌腿上。
“你干什么?”西弗勒斯问。
“以防万一,如果我们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可以顺着它回来。”波莫娜指着手上的红线说。
“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龚塞伊费解得问道。
“我当然怕,但是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波莫娜叹了口气“当命运之神来敲门,捂着耳朵装听不见是没用的,因为你挡不住那股门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