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浮在空中,看着那嬴傒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
刚刚嬴子楚的那声诘问,自然是伴着他的吼声一并砸下去的,不然,单凭嬴子楚的威势,是不可能把嬴傒砸成那个模样。
嬴子楚已经有些乏了,就这么睡了下去。
外面的政务大都是扔给了蔡泽,吕不韦至今都告病,在家里养着。
蒙骜现在依旧统帅着整个咸阳军队,领上将军职,诸臣府邸门前就是他下令围起来了的。
咸阳的风雨还没激起,便就这么悄然的消散了。
或者说,所有的风雨都换成了暗流,慢慢的沉淀了下去,随时准备下一次的爆发。
陈轩就在上面,就在咸阳的上空俯瞰着,一座城池的喜怒哀乐他看的清清楚楚。
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头上的运道都低头示意,表示尊重,表示畏惧。
在嬴政未曾归来的时候,这一座城池里的运道都不可能直视他,仅仅是仰望着他的时候身躯,都有一股灼伤之感。
这也就是今日整个咸阳,无人敢抬头看天空的原因。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也有些黑了,宵禁也就开始了。
除却秦卒,无人敢在街道上行走,奔波。
与夜幕一并降临的便是些许小鬼,唤作魑魅魍魉,亦做墨者。
今日的咸阳宫,依旧是嬴子楚的寝宫,虽不持国务,却依旧会在傍晚看些奏疏。
他嬴子楚虽然信任蔡泽,却不可能完全放心他,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过眼,不然,终究有些许不安。
现在嬴子楚已经油尽灯枯,就只剩下陈轩渡过来的那一口气撑着,除却这一口气,旁的,也没甚么了。
案几旁的灯火有些摇曳,这摇曳格外的不寻常,最起码在蒙阙眼里是这样的。
他感觉到一股势,一股肃杀之势。
这股势并不是冲他而来,只是路过,却依旧让他后背凉意乍起。
“谁!”
蒙阙只能拔剑怒吼,他不知道这股势从何而来,亦不知道这股势向何而去。
但他能肯定的是,这股势,并不友好。
陈轩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应该说这个魑魅魍魉一露头便被他盯上。
毕竟,夜枭这种运道,不是谁都能有的,更别提这个夜枭头上还有一抹墨玉色。
嬴子楚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原以为是外面起风,现听到蒙阙大吼,也是知道出了事。
不过,他不慌张,也不会慌张。
将死之人,又有甚么可怕的呢?这咸阳城内该敲打的他都敲打了一遍,该布置的,也都布置完全,虽不是万全之策,却也不会轻易出事。
“蒙阙,可是来客了?”
能被嬴子楚称为客的人不多,但都在自家国境待着呢,自然不会傍晚来秦咸阳宫中找事。
那这个客便是指的是刺客,而非朋客。
蒙阙自然是知道的,他现在愈来愈确定是有刺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