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当如何啊?”
楚考烈王看着眼前老者问道。
那老者唤作黄歇,另一个名号唤作春申君。
楚考烈王问的是秦会盟一事。
自秦赵交战结束已有月余,此战魏信陵君聚四十万兵卒攻秦,巍峨四国合纵,一路攻至函谷。
可惜,败了,惨败。
传言说是秦公子政持泰阿,行天威,逼死信陵君与廉颇二人,俘虏联军一十五万。
泰阿是楚国镇国至宝,是欧冶子与干将打造的圣剑,传说中曾救助楚国于危难之间,因此在楚地位极高。
这柄剑一直供奉在楚国宗庙之中,就放在楚国图腾凤凰之下。
宗庙之处,兵卒侍卫不下于楚国王宫。
然后,泰阿就丢了。
如今,再出现是在千里之外的秦国,公子政的手中。
“老臣以为,秦现在势大,自然当的起盟主一位。”春申君俯首回道,“只是泰阿一事,老臣未曾听闻我大楚泰阿何时出的宗庙。宵小言论,不必在意。”
楚考烈王知道春申君的意思,不过就是不得声张罢了。
倒是真的不得声张,就算秦国的言论传的沸沸扬扬,他楚国都不能承认泰阿丢了。
不然,楚国国内必将震荡,无数宗室子弟野心必将滋长。
毕竟,泰阿在楚考烈王在位的时候丢了,还成了别国的使天威的圣器,纵然他威望够高,但依旧抵不住小人众多。
“那黄卿亲自去?”
楚考烈王问道。
会盟主持者就是秦王,若是去的使臣地位不够,不亚于当初赵琼当庭唾骂嬴子楚,这都是一种侮辱。
春申君摆了摆手,道:“此事老臣去便可。秦国虽势大,但我大楚势也不小。现在秦虽兵锋尚利,但也不配让大王亲自走上一遭。”
“如此便劳烦黄卿了。”
楚考烈王起身一拜,会盟并不是甚么好事,特别是以兵锋压天下的秦国起的头,那就更不是甚么好事。
毕竟,秦国可是有先例的,秦昭襄王九年,楚怀王客秦,被虏至咸阳,要求楚割巫、黔中之地。
也是同年,楚襄王继位,以示不妥协的内心。也因此事,才会再有合纵之事。
先例在前,且会盟处在安邑,地处秦国边境,兵卒无数,真有言辞说不顺心,说不准就留在了那里。
二人又商量一阵子,就听得春申君告罪退去,退去之前还特提醒了一句:“大王于国内,需警惕李园,此子心地不纯,虽有大才,但不好重用。”
李园是楚考烈王宠妾李嫣兄长,初依附春申君,后自成一脉,仅弱春申君一头。
楚考烈王自然知道春申君的意思,不过就是在谈条件罢了。
本就是他楚考烈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物,用处就是制衡春申君,是上是下也不过他一念之间。
既然是在一念之间,那他楚考烈王又有甚么好在意的呢?不过就是在春申君归楚后,假意打压一番,给个面子便可。
毕竟,春申君号称门客三千,军中势力不知,朝中势力不知,他楚考烈王要不是有些手段,说不准又是一场田氏代齐的翻版。
齐都临淄。
明明冬天早就过去,这座城池依旧是一片漂白。
君王后去岁去世,使得这座城池披孝快一年了。
不过王宫里却没有丝毫的悲哀。
齐敬王执政快一年了。
前些年一直是他母亲君王后执政,在君王后薨了以后,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权利的感觉。
那是一种格外舒畅且让人迷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