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烟只有冷和决绝。

落木则满眼的心疼、心酸和后悔落寞。

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决绝？

可不可以不要丢弃我？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再变成孤独的一个人？

陆云烟看着他。

慢慢地，心灵之地里竟然出现了上一世无数次被关进小黑屋，孤独绝望，求告无门，只能蜷缩成一团的试验品六号的幻影来。

她的眼眸不由变温柔了些许。

“不要抛弃我，我只想做你的魔灵落木！”落木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祈求了。

陆云烟缓缓点头。

明知道两只倔强的刺猬抱团取暖意味着什么，但她不由自主。

理智在摇头，心却在点头。

此刻，她下不了杀死另一个极致自己的决心。

落木笑了，竟然潸然泪下。

“给我吧。”落木看一眼还抓在两个人手里的半爿剪刀，轻柔地说。

会变正常吗？会变正常吧！

看着面前孩子般又哭又笑的俊脸，陆云烟的心思却开了小差，只是机械地听从了。

等陆云烟放开了，落木便直接一挥手，连同满手的血，甩到不知哪里去了。

“我给你疗伤！”

“不用！”陆云烟恢复了理智，后退了一步。

“我们俩各让一步。就按你说的，你正式做我的魔灵，不要胡乱想别的——而且我有两个条件。”

“好！”落木毫不犹豫地说。

“你不要再随便杀人，尤其是他们！”陆云烟看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飞儿等狐仙族众人，淡淡强调。

“知道。”

“遵守魔灵规则，不召唤不出现，也不擅自替我做主。”

“云烟！”落木不甘心。

“能不能做到？”云烟立刻打断，盯着他轻声追问。

落木也回看着云烟，四目相对，沉默了半晌，终于无奈地妥协：

“好——吧。”

“你发誓！”陆云烟不放心，紧紧盯了一句。

“……”

啃咬了半天嘴唇，落木终于开口，“好，我发誓。遵守魔灵规则，不召唤不出现，也不擅自替你做主！”

“好——现在你可以走了。”陆云烟心里一松，面上却丝毫不露。

“不行，我还没有替你疗伤呢！”落木情急。

“别忘了你自己的誓言！”陆云烟瞬间变冷。

可是落木已经行动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陆云烟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规规矩矩按照落木的指示盘腿坐在地下，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变成了修习打坐的姿势。

“落木，你自己也是受了重伤的！你别当场违背誓言！”陆云烟情急，大声大气地叫嚷。

落木用手一指，就将她的哑穴封住了，然后一边展开行动，一边轻声细语：“你受了伤，竟然是我亲手伤的你。先给你疗伤，嗯，先给你疗伤！”

淡绿色的光束从落木的两只手掌中施放出来，在云烟身上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光束，将她笼罩在里面。

落木继续施放灵力。

云烟慢慢升高到半空……

在空中慢慢旋转……

昏昏然，她想要沉睡过去。

“不能睡着！坚持住，不要睡着！”

她告诫自己要努力。

她不能再让落木留在身边，任由他摆布了！

无论是带她回酆都宫，还是树林里的小屋！

(.)落木萧萧六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