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涟贵妃与太子的母子情份不说,就公允来看,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法外开恩了。
众人心里皆有些失望。
这样谦卑的要求,皇上定是不能再驳回了,今日这热闹怕是看不成了。
果然,涟贵妃说完之后,皇上似是同意般点了点头:“贵妃所言句句是逆耳良言,就依你所言,罚平昌王府上下皆闭门半月,反省思过。”
谢怀璧和王妃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们皆以为,总算是将事情按住了。
就在王妃率先起身要告罪禀退,好赶紧连带着王府众人一块离开时,皇上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就事论事,这事要罚,旁的事也不能就这么胡乱放过去了,慧妃,继续把你方才要说的说完。”
“皇上!”王妃心中一惊,赶紧出言唤了一声。
皇上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怒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当场之人都纷纷跟着颤了颤。
天子之怒,可屠疆土三百里。
皇上素来有个杀伐决断的名声,本就是伴君如伴虎的他们,哪里承受的住这突如其来的盛怒。
“放肆!”皇上声音不十分大,可底气十足,吓得在座之人都直起腰来,低头跪了下去听着。
王妃当然知道这是在说她,不禁脸色煞白,也跪了下去。
“连平昌王府的侧妃都知道!为尊上者说话!不得擅自插话!朕从来没有问你话,你却频频插嘴!这是何道理啊?你父亲和你姑母,面对慧妃和平昌王时,句句是大义,言言度!怎么到了自家人面前,你就把这些教诲都浑忘了?”
皇上如钟的声音,在王妃儿边似是炸裂开来,不断嗡鸣,轰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敢伏在地上磕下头去,颤抖着声音道:“是!儿臣治罪!请父皇息怒!”
皇上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妃,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先是让众位大臣平身,而后对凌霄霄道:“慧妃,你继续说。”
凌霄霄终于松了口气。
方才她一语不发,只恭顺谦卑地在她能说话的时候说话,终于让皇上看见了。
她越是安静,王妃的聒噪和急迫才显眼。
这下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再敢打断她说话了吧?
凌霄霄重新整理好心情,深深拜了下去:“王妃方才说,王美人与王爷被害有关,所言不虚。这件事妾身并未打算包庇下去,只是还没到说的时机,因为始作俑者,与今日之事的主使,正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