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王笑着叹气:“内狱又不是刑部大牢,虽是囚禁,可衣食供应从不短缺,你这样弄,岂不是欲盖弥彰了?”
凌霄霄手里拿着从佃户那借来的粗布衣裳,正准备让王爷换上,可一听王爷这么说,兴致勃勃的神情立马瘪了下来:“啊?这样啊。那王爷快去洗洗吧,应该还来得及。”
平昌王笑了笑:“倒也无妨。衣裳就不换了,你又是从哪家佃户那抢的,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凌霄霄将手里的衣服丢给云琴,气鼓鼓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抱怨:“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个佃户也是个小人,见妾身奇货可居,一身破粗布衣裳开口要我二两银子!他要是个本分老实的,妾身定不会伸手去抢,没得越发像个土匪了。”
平昌王将手换在凌霄霄脖子上,将她的脑袋搂在腰间:“土匪就土匪吧,抢个破衣裳也不打紧。你老老实实的,等本王回来。”
平昌王临走时,还特意封了十两银子交给云琴:“去给那佃户送过去,说是慧妃给的,别让这些佃户觉得慧妃跋扈了,失了民心就不好了。”
到了狱中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个脸生的内官走了过来。
内官隔着牢房的门先是看了一眼平昌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才叫狱官开了牢门。
“呦,我的爷,这是怎么了?”内官看着脏兮兮的平昌王,面目似是惊讶,又似是心疼般,上前一把将平昌王扶了起来。
平昌王任由内官扶着,上下看看内官:“干什么啊?”
内官一边将平昌王往外扶,一边谄媚笑着道:“是王妃叫奴才来接人的,明日是立储大典,皇上允了王爷参加。这不王妃说兹事体大,让王爷今晚回王府好好休整,明日精精神神去参加大典,这才让奴才来请王爷回去。”
平昌王似是不解又似是嘲弄道:“王妃的手伸得够长的,宫里的公公也使得动?”
内官笑了笑:“王爷这说得是哪的话。奴才是涟贵妃身边伺候的。本来王爷得明日才能放出来,可王妃心疼王爷,说早放一会儿应该也不打紧,这才求到了我们涟贵妃跟前儿。涟贵妃娘娘念着姑侄情分,不忍王妃担心,就让奴才来接人了。”
平昌王勾了勾嘴角,不再说话,任由内官将他搀出了内狱,扶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时候不早了,王爷快出宫吧。宫门口都打点好了,奴才不能出宫,就不送王爷了。”
说完内官对驾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马车隆隆朝着宫门驶去。
“也不知道王爷这次示人是好是坏。”凌霄霄坐在绣楼上发呆,明明王爷带回来的士兵都还在,可是凌霄霄总觉得这宅子冷清了不少。
“娘娘放心吧,说不准皇上一高兴,这次就干脆免了王爷的内狱之刑呢。”云琴在一旁劝着。
凌霄霄愣了愣。
若是免了,王爷是不是就要回王府住了?
凌霄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随后她赶紧摇摇头,将这种失落的情绪按下去。
她在心里劝着自己:凌霄霄啊凌霄霄,可不能生出这些绊脚的瓜葛来,你想一辈子被拘在那地方吗?早晚都是要分开的。
凌霄霄重新在心中下了决心。
凌昭音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要谢东炳再一倒,外头对她没了威胁,她就要马不停蹄地离开平昌王府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