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抱着积玉在一旁,看着关晴面不改色地和甘先生讲道理,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关盼进去道,“关晴,何人教你如此无礼。”
“娘跟我说过,对待背后说人坏话的无礼之人,不必论礼,不然就迂腐了。”
关晴道。
三少爷也不甘示弱,道,“你这明明就是恼羞成怒。”
三少爷读的是正经的圣贤书,在他看来,一个家中,应该父母慈爱,子女孝顺,兄友弟恭,在他看来,自己的母亲掌管钟家内宅,自己的父亲是钟家长子。
那么关氏和钟锦就应该恭恭敬敬地在家中,好好听从他父母的话,可是最近母亲管家辛苦,父亲也诸多烦扰。
这些事情的起因就是关氏和钟锦不听话,他们违背了圣人教导的“弟恭”,他为父母担忧,今天便忍不住在园子里跟先生说起这些事情。
甘先生也认同他的话。
结果关晴站出来,给他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说话极不客气。
关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回道,“我为何要恼,恼的是你吧,钟三少爷,背地里说自己婶婶的不是,谁教你背后议论长辈的,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吗。”
“关晴,”关盼上前,道,“少说两句。”
钟锦上前,站在关盼前面,询问道,“甘先生,不知我妻关氏何德何能,竟能得了甘先生指教,不如您跟我说说,我们夫妻两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甘先生骑虎难下,一挥袖子,道,“老夫在府中两月有余,你们夫妻不敬兄嫂,老夫看在眼里,今日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钟锦面色冷下来,“看来在下的妻妹确实说得不错,甘先生不光会误人子弟,还会让人家宅不宁。”
钟锦也懒得和这酸儒争论,抱过儿子,对照看三少爷的侍女说道,“回去跟三哥和三嫂说说,还是给你们三郎找个好些的先生,能教个好好的孩子学会在背后议论长辈,怕是不会有出息的。”
钟锦带着人要离开,二太太和钟二爷也从门口进来了。
三少爷大约是有了底气,看着关盼和钟锦,鼓起勇气,大声道,“我没错,九婶婶不敬我母亲,这就是不对。”
关晴道,“你母亲是在神龛上供着的吗,你母亲身为长嫂,难道对我姐姐很客气,你私底下议论长辈,你还有理了。”
“长辈有错,身为子侄,我可以指正!”
三少爷反驳。
“那你怎么不当面去我姐姐面前指正,为何要私下说。”
关盼嘲讽道。
三少爷都快哭了,不管今日怎么理论,他私下指责自己的婶婶,都是天大的过错,关晴咬死这一点,他就不能翻身。
甘先生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这么能说会道,看见二太太和钟二爷过来,脸上也有些尴尬。
关盼拍拍关晴的肩膀,道,“行了,叫你少说两句。”
关晴很是委屈,道,“我可没说错。”
二太太这会儿脸上难看,钟二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甘先生竟然会带着自己儿子说起关氏和钟锦的不是,还让关盼的亲妹妹听见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脸上绝不会好看。
钟二爷生硬道,“九弟,今日是三郎无状,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钟锦道,“二哥可别耽误了侄子读书的大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钟锦和关盼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三少爷在爹娘面前说道,“我可没有说错话,爹,这般叫他们走了,都成了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