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了这个时候,景兰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知道自己犯的是枪毙的罪名,多说和少说都难逃一死。
在胸中压抑发酵了这么久的仇恨,没有宣泄的出口,就像腐烂的食物,不停的被细菌侵蚀,最后发烂,发臭,连着灵魂都带着肮脏。
“时司长,你说的很对。”景兰由衷的敬佩,“你对于动机的分析很准确,简直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但你不是我,你永远不懂我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从小把我带大的姐姐,突然有一天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和我瘫痪在床的阿爹饿了两天,实在饿得不行,更是急得不行,几乎足不出户的我,不得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找到学校,经过打听才知道,姐姐在两天前上吊自杀,尸体被军警司的人拉走了。我不敢去认尸,只能仓皇的跑回家,万般绝望的时候,我在她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时候我才知道,姐姐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承受了多大的屈辱。”
景兰说到这里,表情因为悲痛而有些扭曲,眼泪如同溪流不断的向下流淌。
“乔光他们简直不是人,你们想像不到,他们是怎么折磨我姐姐的。他们为了逼她就范,让她吞食棉花,甚至是图钉,在她吞下图钉后,他们又用力踹打她的肚子,就为了让图钉可以扎破肠胃。罗白梅最喜欢用戒尺抽人,她用戒尺打她耳光,打掉了她三颗牙齿,打得她满嘴是血,脸肿得像馒头一样。”景兰的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烈焰,好像要把一切焚烧吞尽,“他们把她关在乔光的家里,关了三天三夜,最后乔光还弓虽暴了她。她回到家里后,给我和阿爹做了几个好菜,吃完饭又给了我几瓶胃药,并且叮嘱我如何服用。那天夜里,我半夜惊醒,看到她坐在我的床头静静的注视着我,如果我够聪明,一定能够明白她眼中的绝望与不舍,然后,我太傻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她去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再回来。”
景兰掩住脸,呜呜的哭起来,“她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但她已经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别人说,她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红衣,就是为了死后能够化成厉鬼了她所愿。”
言卿低声问:“所以104教室闹鬼的传闻是你先传出去的,那个飘动的鬼影也是你在故弄玄虚。”
“是。”景兰冷笑:“既然大家都知道104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学生上吊了,那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瞒天过海,同时也是为了恐吓冷玉他们。”
“那你是怎么把冷玉、范东萍和罗白梅带到104教室的?”
景兰看向时霆,嘴角扬着,“时司长这么厉害,不如猜猜看。”